峙逸这才放开她。
云凤回来的时候,峙逸似已睡熟,匀净的呼吸着。
云凤叹一口气,躬□子给他除去鞋袜,解开衣裳,却听得当啷一声响,原是峙逸袖子里滑出了一串铜钥。
云凤望着那串钥匙呆愣了半晌,伸手就想去抓,却又担心这是峙逸的计谋,抬眼瞄向峙逸,他已然是一副睡得极熟的样子,云凤仍旧不放心,轻轻呼唤:“峙逸……峙逸……”
峙逸略皱了皱眉头,哼一声,转过背去。分明是怨恨云凤扰他清梦。
云凤心底暗松了一口气,将那钥匙小心收在怀中。想想还觉得不够,又伸手在峙逸身上摸了个遍,却也没有旁的事物,这才给他盖上被,放心的出门去了
正是十五前后,一轮白亮的圆盘挂在中天,连星星都极少,云凤没有提灯笼,借着这亮堂的月光,小心翼翼的走向书斋。
暗夜寂静,悄无人声,艾府里到处一片黑暗,只有远处街巷打更的声音依稀传来。
云凤颤抖着手一次次把钥匙插进锁孔,试了足有五次,才打开了书斋大门。她长舒了一口气,四处张望一番,猫着腰走进了那书斋内室,关上门,仍不敢点灯,只是在黑暗中摸索那发着亮光的锁头。
“卡啦”一响,也不知道试了多少把钥匙,那锁头终于开了,云凤这才取出火折子,小心的点燃,那星星点点的火苗让那柜中诸物明朗起来。云凤仔细翻找,却不过是些折子文书信札之类,哪里有那簪子踪影。
云凤的额上已经密密布下一层细碎的汗珠,手上却不停留。
忽而外间的门轻轻响了一声:“卡啦……”
云凤吓得一颤。猫着的身子略略站直,在案牍后头悄悄窥视那门扇,却只是被风吹开了一条小缝,一线月光透进来,将地毯上那一朵朵半大不小的波斯菊映成了幽暗的蓝色。
半夜的风似乎有些大,将那门扇吹得轻轻开合,“哐哐……”的不住响着,还好声音不算大。
云凤明明记得自己将门关得极好的,皱着眉头小心翼翼来到门边,轻悄悄的仔细将那门扇合上,又找了根棍子将门扇顶住,这才放心的摸到了柜前。
那火折子已然奄奄欲熄,剩下一个红红的原点,在黑暗中发着萤火虫似的光芒,哪里还能照明?
云凤犯难了。
若想让火折子再燃烧起来必须靠吹,这吹也是很有讲究的,要短促有力还要吹到正点上,这火才会噗一声燃起来。
云凤自小到大,虽然吃过不少苦,但是到底是个大小姐身份,许多事情还是做不来的,比如吹火折子。
不管如何,只能强试了。
云凤皱着眉头对着那火折子呼呼猛吹,那火折子不但没有再燃起来,反而光芒越来越暗淡了,渐渐的竟然……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