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算来,这样的人在府上做女奴,的确是委屈她了。
傅灼认真想了想,道:“这外面的都是些闲书,你既读过四书五经,想这些书看来也只是打发时间的,无用。你若真想看书,便去看里面的书,日后只要我在,你随时可进去。”
秋穗从没想过要求这个恩典,外面的这些闲书能给她看就很不错了。内书房乃郎主机密之地,秋穗为人还是很识趣的。
但她才想拒绝,傅灼便从窥探她神色,早一步猜到了她心思,他直接问:“你不想看?”
秋穗匆忙中抬眸看了他一眼,窥到他脸色,口中拒绝的话又不太敢说出来,只能道:“是,奴婢听郎主的。”不免又要千恩万谢一番。
傅灼这个人的性子就是比较务实,并不喜欢听漂亮的奉承话。即便这会儿秋穗说的句句肺腑,并非虚假之言,他听了几耳朵后不免也要耳朵起茧。
傅灼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停下。
“今夜事多,怕是要歇得晚了,你奉盏茶进来。”说罢傅灼起身,便又进了内间去。方才出来,不过也是坐得久了,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便自己出来找茶水喝。谁知道,一出来,便瞧见了她呆站书架旁盯着架上书发痴的饥渴样。
好学之人,不论男女,傅灼都还是会礼遇几分的。所以在得知她其实有读过不少书后,便做出了只要日后他在家,便准她进内书房来看书这样的决定。
这于傅灼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之事。但对秋穗而言,却足够感激一辈子了。
秋穗望着他背影愣了久久的神,然后突然回过神来,便转身去奉茶送进去。进去后就没再出来,傅灼找了两本书递给她,秋穗便就摸了张椅子,坐在一旁看。差不多子时之后,傅灼收了案卷,要歇下了,秋穗这才替他铺好床,然后从里间退了出来。
次日一早,服侍了郎主去上早朝后,秋穗便带着那两条新做好的抹额去了闲安堂。
老太太这会儿才起没多久,春禾正一旁伺候着她梳洗。听说秋穗是给她来送新做的抹额的,老人家高高兴兴接过去拿着看。
“你可真是个细心的,亏你如今已经不在这边侍奉了,却还能惦记着我的那点小病小灾。”老太太收下了后,又问秋穗,“听说你兄长来了京城,五郎还在府上宴请了他?”
秋穗垂头回说是,但又解释说:“奴婢的兄长是当地县里的仵作,郎主如今衙门里忙,想是人手不够,便就近从辖内州县衙门借调了人来。郎主照顾奴婢,便让奴婢在府上见了兄长一面。”
这方面老太太还是很宽厚的,在府上小摆一桌,宴请一下府上得宠奴婢的亲眷,这还是可以的。甚至,若她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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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时她老人家心里也有些凄凉,总觉得此番幼子调秋穗的兄长来京中,没这么简单。
那日他问自己要秋穗的身契时,她就已经警觉到了。如今亲眷都给弄到了京城来,不就是明摆着要秋穗的家人来接秋穗走的吗?
老太太昨儿得知这个消息时,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不眠,一夜都未睡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易位而处,若她是余家人,想赎自己闺女回家,可主家却不肯放,她又会是什么感受呢?不免也会想到自己在宫里当宫妃的女儿来。
虽两种情况不能相提并论,但身为家人的心境却都是大同小异的。
可老太太还是舍不得,八岁上下就进府了,亲眼看着长到这么大的,这一走很可能日后再无相见之日,老人家不免伤春悲秋。
倒也暂不提这事儿,老太太只问秋穗:“你在郎主身边侍奉也有些日子了,可摸清了他的生活习性和喜好?知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孩子?”
好的女郎也好的各不相同,有人喜欢清瘦的,有人就喜欢略丰腴点的。有人喜欢三从四德居家型的,有人则喜欢性子泼辣些的。
先摸清五郎的一些喜好,然后投其所好,总比什么都不知道抓瞎的好。
这个问题倒还真把秋穗给说愣住了,她的确没有关注过这些。但想着昨儿郎主问了她读书的一些事,且也允许她在他在家的时候随意入他内书房看书,便想着郎主或许喜欢颇有才情的女子。
如若非然,郎主也不可能破这样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