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乔氏忙道:“大人说的哪里的话,您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呢。您这样的‘叨扰’,我们可求之不得。”又再次盛情请他进门来。
家里来了贵客,一屋子人自然都出来接见。余乔氏要去厨房帮女儿的忙,多做几个菜,却被傅灼叫住了。
“夫人且慢。”傅灼说,“实不相瞒,此来是受人之托,要给你们家二郎说亲的。”
“给安儿说亲?”余乔氏夫妇和余丰年听后面面相觑,显然是都没有想到。
既是托了提刑大人这样的人物来说媒,想必十分郑重,余乔氏就又坐了下来,没再走。只是她这会儿心中也有些忐忑,怕因是提刑大人保的媒,日后若觉得不合适,也不好作罢。
余乔氏这样的心情,余家父子也同样有。
傅灼看出来了,于是就直切正题,问余乔氏道:“夫人今日去了县衙,可是瞧见了马县令之女?”
“见过。”余乔氏点头。
“夫人觉得马娘子如何?”傅灼又问。
余乔氏笑着道:“县令之女,自是极好的。长得婉约秀美,性子也温柔可爱,十分的乖巧惹人怜爱。”
见余乔氏对马家娘子观感不错,傅灼这才心下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才道:“马县令夫妇有意将其千金许给你们家二郎,特托了我来说和,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又怕他们会因为碍于他的面子而勉强接受,于是傅灼虽然心里有几分私心在,但也仍还是说,“不喜也不打紧,回头我直接去同马县令夫妇说即可。”
余家哪里会不喜,只是没想到,县令大人竟想同他们余家做亲家。
怪道呢,怎么今日马夫人那般热情,还说了许多那样奇怪的话。原来,他们是瞧中了安儿做女婿。
本来他们家婚配县丞都已经是高攀了,何况是县令家。所以,余家三人相互望了望后,余乔氏率先开了口。
她心里也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笑着道:“承蒙县令大人看得起,竟托了提刑大人来说亲,我们家何德何能,竟能同时得二位大人如此青睐。若论容貌,那马娘子同安儿的确是登对,可论门第,我们家则实在是高攀了。安儿不过是个秀才,虽说决定了来年要下场考举人,但终归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是有变数的。只以秀才的身份同县令家的娘子定亲,只怕会委屈了人家姑娘。”
傅灼从余家众人的神色和言谈中也看出了对马家的满意,于是他道:“夫人无需妄自菲薄,你家二郎如此人才,不怕日后没有前程。倒是马家,生怕之后二郎高中了举人,怕届时他家娘子会配不上二郎,故急急托了我来说亲。”
余乔氏忙道:“是县令夫妇高看安儿了,即便安儿中了举人,那也是高攀了县令千金的。”又说,“既县令夫妇看得起安儿,我们自然心中欢喜,也是十分愿意。只是这事儿,毕竟事关安儿,总得先问过他的意思。”然后心里算了下小儿子下次回家的时间,想着时间颇长了些,便即刻看向一旁长子道,“你明日一早去趟县学,把这件事跟安儿说了,问问他的意思,我们也好早早给县令家回话。”
余丰年忙起身应是。
天晚了,又到了吃饭的时辰,余家自然热情留客。傅灼本就没想走,所以略推了一推后,就顺势应了下来。
余乔氏知道,小儿子这门亲事应该算是板上钉钉了,所以心里十分高兴。
有丈夫和长子陪着贵客,这会儿也用不着她陪着,于是余乔氏忙转身去了厨房。
秋穗正在忙碌,余乔氏一进来见她做了不少硬菜,忙高兴说:“这可正是巧了,今儿家里来了贵客,正好你今日也做了这许多好菜。我原还有些急,怕菜做少了会怠慢了贵客呢。”
秋穗心想,才不巧呢,她是知道傅提刑来,所以才这样准备的。
不过这些话,却也不会同母亲讲。见母亲高兴,秋穗忙问:“是有什么喜事吗?娘怎么这么高兴。”
余乔氏忙就道:“提刑大人来了,是为你兄弟说亲来的。可知道说的是谁?正是县令大人家的娘子,馨兰小姐。”
秋穗一早便猜到了马夫人的心思,所以对说亲一事并不惊奇。只是她没想到,县令家竟然请了提刑大人来说亲。如此看来,倒是的确十分看重安儿,也很把他们余家放在心中。
马娘子是个好好小姐,性情单纯温柔,人也很可爱,秋穗挺喜欢她的。
秋穗心里也很高兴,笑着同母亲道:“真没想到,最后咱们兄妹姐弟三个中,竟是安儿最先定下的亲事。”又说,“县令大人夫妇极是不错,能同这样的人家做亲家,也是我们家的福气。”
“谁说不是呢。”余乔氏也很感慨,“我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们那样的人家,竟会如此抬举安儿,抬举我们余家。”虽说他们家如今有父子两个秀才,可这在县令眼中,又算什么呢?
愿意把千金许给安儿,应该也是看中他们一家都为人厚道,希望日后他们的女儿后半生能过得安稳幸福。
都是有女儿的,余乔氏太能明白这种心情了。
吃完晚饭后,因太晚,余家又热情留了傅灼下来住。次日一早,余丰年就赶去了县学。很快又折回,然后把消息带回给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