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清了?”周衡堰问周策宸。
周策宸摇头,“据江家那个庶女描述,妄图杀她之人手掌的虎口处有一块红色的疤,她摘下了她的面罩看清了她的脸。”
周策宸把袖子里一幅画给周衡堰“那人画的。”
“今日宫里无论宫人内侍,我同王妃瞧了,都没有。”
周衡堰看着那幅画凝眉。
“今日杨若薇之事我会处死她,你如何看,毕竟是你母家人。”
“同我并无关系。”周策宸沉声道。
“杨家此时风头正盛,我若处死她杨家人会如何?”
“再送一个进宫。”杨家向来都是如此行事。
杨若薇被降为婕妤那般久了,杨家无一人替她求情,外人看来是清正廉洁不徇私情,可周策宸比谁都清楚,杨桢不在乎谁被送进宫谁会被处死,他只在乎他们杨家在后宫里有个人,甚至于几个人他都不在乎,只要杨家一日不倒,他送进宫里的人地位就不会低。
他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去为一个行事鲁莽又娇纵的杨若薇求情,即使她是他的孙女。
杨若虚被冠上杨家的姓,可谓人人都羡慕她的身份,羡慕到她自己也深陷其中,最后陷入沼泽泥泞挣扎着想爬却爬不出来。
锦上添花,杨桢可以给任何一位姓杨的人添,可他从不会雪中送炭。
“朕不会再纳新人进宫,淑懿委屈太多年了。”
“那皇上想如何?”周策宸问。
“升官,给杨乾升官,平复杨家的心。杨家的风头还能再盛。”
“皇兄好计谋。”周策宸道。
院子里,沈楒澜捧着周策宸不知道从哪处拿来的手炉坐在廊下,盯着一盏宫灯的灯须被风吹得左右晃动。
只要入宫,必有大事。
“沈楒澜。”
沈楒澜抬头,见周晁正盯着自己,她蹙眉,真是哪都有他。
“怀远王这么晚了还留在宫里做什么?”
“周策宸能留,我留不得?”他笑着道。
“你自是留不得,你是京外藩王,留在宫里怕是不合适。”沈楒澜话语冰冷。
周晁轻哼一声“他一个庶女生的,连先帝都没给名分没有封王的庶子,威风什么?”
见沈楒澜脸色依旧不变的盯着自己,周晁见她那张漂亮脸蛋心里烦躁。
“本王在西疆听闻皇弟弄权强娶了一个将军之女。”
“沈小姐,如今甘愿做他的妻子了?”
沈楒澜:“从来都是自愿。”
没有人逼自己,圣旨是她接的,赐婚她亦同意了,就像阿爹所说,她若是不想嫁,沈家拼上世代家业要要抗旨为她拼出一条路来。
或许是因为她要嫁的人叫周策宸。
纵使不爱,不知,却从不恼。
“自愿?”周晁笑了。
“沈小姐知道自己嫁的是怎样一个怪异狠毒之人吗?”
“沈小姐瞧过他的狼狈样吗?”
“与狗夺食,沈小姐见过吗?你的好夫君好相公,可曾在我母妃宫里和狗抢过食物。那模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说他可怜吧,可眼神却冰冷的瞪着人。可是谁会怕他呢,任凭我母妃宫里的一个肮脏的内侍都可以使唤他。”
周晁说着笑了一声。
“这般怪异肮脏可怜之人,没有皇子公主愿意同他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