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话,萧元景眼神一亮,十年免战是多大的诱惑,大梁和北狄每年因吃战乱之苦耗费大量的财力人力,且不说十年,能让大梁缓休五年便足矣。
只是他还未待开口,就听到沈寂清冷的声音响起:&ldo;什么条件?&rdo;
&ldo;什么什么条件?&rdo;
萧元景转头看向燕怛,神色茫然。
&ldo;和亲!三皇子以为如何?&rdo;燕怛的视线一转,看着萧元景笑着问道:&ldo;两国若有姻亲,自然不用再起战乱,更何况我父王此次来大梁也是为此而来,只是中间生出这许多事情,倒是弄巧成拙了。&rdo;
随着燕恒的话,萧元景的神色倒是放松下来,挺了挺身子道:&ldo;这有何难,待我回京后一定从皇室中选出适龄的公主许于北狄。&rdo;
&ldo;倒也不用那样麻烦,我以为&rdo;燕怛顿了顿,目光灼热明确的锁定在魏丛愉的脸上,话语中都带些许炙热的情绪:&ldo;魏将军的嫡女就很好。&rdo;
&ldo;什么!&rdo;
萧元景猛地抬头,看了看燕怛又忍不住看了看沈寂,后者面如寒冰,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这种诡异的感觉。
&ldo;那个,燕怛王子,我大梁还有很多才姿出众的女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rdo;
燕怛笑意不减,眼神落到魏丛愉身上,眼中的爱慕丝毫不掩:&ldo;实不相瞒,我对魏小姐一见倾心,若能得偿所愿与大梁结姻亲之好,本王愿以王妃之位奉之。&rdo;
魏丛愉不过是个臣子的嫡女,若能得北狄王族许以王妃之位,自然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若不是萧元景和沈寂交好,知晓他的心思,燕怛开出这样的条件,他断然不会有半分犹豫。
&ldo;不嫁!&rdo;
沈寂抬眼盯着燕怛,神色峻冷,半掩着将魏丛愉的身影挡在身后,冷声道:&ldo;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我大梁从前不与北狄联姻,日后也不会!我劝燕怛王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吧。&rdo;
初夏,微风习习夹杂着丝丝缕缕闷热的浊气,侵入人心。
燕怛的眼皮轻轻挑起,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倒也并未真的生气,只是一直落在魏丛愉身上的视线从未挪开:&ldo;此事,好像轮不到定北候做主的吧?&rdo;
沈寂的呼吸一窒,随即一种无力感涌了上来,他有些吃味似的看向魏丛愉,再发现对方也同样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心里的那些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不见了。
&ldo;承蒙燕怛王子的厚爱,只是我并不想远嫁,还请燕怛王子另选他人吧。&rdo;
燕怛听着她的话,不知道在斟酌什么,好久之后才调整表情从怀中拿出一张城阙图来摊在桌子上,说道:&ldo;既然没得选择,那就先谈眼前吧。&rdo;
燕怛拿出来的是云州的城阙图,让沈寂和萧元景忍不住对视一眼,虽然这城阙图也并非是什么难得之物,但随随便便从一个北狄人手里拿出来,总归是有些微妙的。
几个人商榷好最终送燕怛回北狄的路线时,已是深夜。
魏丛愉刚传书回京城,正待要回屋的时候被出来纳凉的沈寂叫住,两人坐在一处,却又都沉默着。
&ldo;王璐的事,还是得仔细着些,三皇子需得师出有名才行。&rdo;
沈寂没话找话的提起王璐的事情,其实从魏丛愉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日起,他就成了个矛盾的人,他一边高兴她心里有自己,又能日日看着她,可也一边觉得委屈了她,想到今日那燕怛竟也趁势占便宜就更加不痛快。
沈寂等了一会,都未听到魏丛愉的回应,不免疑惑起来,侧头去看时,发现魏丛愉眼里弯着笑意,正盯着自己看。
他轻咳两声,掩示着自己的尴尬,这时倒也不拘着说什么,只是他心里的那点想法被窥破总是有些难堪的。
&ldo;你放心就是,王璐的事有我兄长亲自处理必然不会出错,&rdo;提到王璐时,魏丛愉禁不皱了皱眉,看向沈寂时神色有些不自然:&ldo;沈寂,先帝驾崩了,太傅也闭门不出,姜斗的那些书信就只有我一人所知,可这些并不能成为什么证据。&rdo;
沈寂垂着眼,再提到姜斗时,神色从容:&ldo;我知道,先帝死了,可谢余还活着。&rdo;
魏丛愉鼓了鼓两腮长舒了口气,有些迟疑道:&ldo;沈寂,你想没想过以谢余的本事根本没有能力陷害老候爷,他且尚不能成事,一个谢勇又何德何能?&rdo;
沈寂沉默着,对于魏丛愉的话却并不意外,他心里知晓她的意思,自然也早就怀疑过此事,只是并没有证据罢了。他摇了摇头,道:&ldo;你可知我为何这么多年会紧盯着谢余不放?说起我沈家的命案他们谁能说自己是无辜的?&rdo;
&ldo;为何?&rdo;
&ldo;我只盯着谢余,所有人便以为我把所有的仇恨都加诸在谢余一人身上,先帝那样思虑缜密的人都能相信,旁人自然也不会起疑。只是这谢余并非无辜,他和萧易都是因利而聚,所以眼下谢余便是最好的突破口。&rdo;
魏丛愉突然明白过来,她盯着沈寂问道:&ldo;所以你知道萧易总有一天会按纳不住逼你谋反,索性你便配合他,可你又如何料到他一定会对三皇子下手?&rdo;
沈寂却是摇了摇头。
&ldo;我不知道他会对三皇子下手,我本以为那日猎场他会对皇上下手,制造假象嫁祸给北狄或者是三皇子,但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是一样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