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生抬眼看向魏丛愉,有些急躁的问道:&ldo;你妹妹这是怎么了?出府的时候来好好的,怎么去了趟凤相府里就这样了?&rdo;
魏丛愉垂着眼,才对魏建生慢慢道来,这样的事情只怕明日就会传的人尽皆知,魏嫣委屈成这个模样恐怕也是担心于此。
此事说到底也是魏嫣先失了礼数在前,在被人捉住短处编排起来,她一直忍让也有这个缘故。
被揭了底的魏嫣绞着帕子,哭喊道:&ldo;这事哪里怪我,凤家凭什么就那么霸道不允许旁人比她好看么?母亲当时不是也夸我这样打扮好看的么。&rdo;
易芳华拉着魏嫣的手微微动了动,看向魏建生说道:&ldo;老爷,此事也不全然都怪嫣儿,女子打扮的体面些有什么不对,这凤家也太霸道了些,况且那谢家凭什么来指手画脚的,真当咱们府里的人可以任由旁人欺负了去?&rdo;
易芳华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在面对魏嫣的事情上就犯糊涂。
魏嫣听到这话,又看了魏丛愉一眼,带了几分怨怼出声道:&ldo;凤府打人的是长姐,又不是我,即便要追究也得是长姐的事,与我何干。&rdo;
&ldo;混账!&rdo;
魏建生面色一暗,带了几分怒气:&ldo;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若无你姐姐你今日还不晓得要被人羞辱成什么样子,魏家还不知道要被人羞辱成什么样子。&rdo;
这一番话下来,魏建生犹觉不够,眼睛打量在易芳华和魏嫣的身上:&ldo;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在算计着什么,无非是二皇子也在,昔日我不愿说这些事情,一则是因为我既为父亲有许多话就不便同女儿家直说。二则,这些事情我本就同夫人说过,魏家的女儿用不着去做那攀龙附凤之事。若是那二皇子有心,何不一早就来在府里提亲,如今你倒全然不顾及礼义廉耻,和别人起了口舌,还好意来哭?&rdo;
魏建生这一番话说的十分重,魏丛愉不免有些惊讶,父亲从来不曾说过这些事情,原来不是不知,只是不到万不得的时候不想戳破罢了。
魏嫣一愣,没想到父亲会对她这般疾言厉色,眼里的水雾更重了几分,辩白道:&ldo;父亲就如何知道二皇子与女儿无意?长姐如何放肆父亲也从不说她,我如今不过是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便被父亲这般辱骂,父亲到究竟是嫌我丢人还是打从心底就厚此薄彼。&rdo;
&ldo;好,好,好!&rdo;
魏建生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他抬眼看向魏丛愉,吐出一口气来,缓声道:&ldo;你长姐从小失了母亲,多年来一直随着为父在军营里长大,而你从小就是在我和你母亲的关爱之中长大的,你长姐风餐露宿时,你在府里吃的却是精致可口的饭菜。有了你长姐的比对,为父才更不愿让你吃什么苦,将你娇滴滴的养大,你怪为父对你不闻不问,但你可知道当年你长姐被我扔在军营里的时候我又是如何对她的?&rdo;
说着,魏建生的眼里隐有泪意,抬手在眼眶上按了按,他还记得当年他忙于军中事务放着魏丛愉一个人出去玩,荒山野岭的若不是魏远泽及时发现她不见踪影寻了出去,只怕她早就命丧野兽之口了。
这样一番话后,易芳华和魏嫣再也说不出什么来,魏嫣心里有不服,却也不敢再同魏建生争执。可终究是脸色不太好看,憋了半晌又忍不住嚎啕起来:&ldo;我就是不想草草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皇上拦着大姐不许嫁将来指了婚,也必得是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我不能如大姐一般,还不能挑个自个喜欢的么?&rdo;
魏嫣不明事理,魏建生也懒的再同她说什么,拍案怒道:&ldo;你去祠堂里跪着,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错处了,什么时候再起来。&rdo;
易芳华心疼女儿,还想求情,看到魏建生的神色时被生生止住,只能心疼的随着魏嫣一起下去。
魏丛愉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目光落到桌角时眼尾有些泛红,她吸了吸鼻子从胸腔里呼出一口浊气。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心绪平静下来。
魏建生不善言辞,若非今□□的急了,这些话也是烂在肚子里不提的。
&ldo;父亲。&rdo;
&ldo;阿愉。&rdo;
父女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ldo;父亲,你想说什么阿愉心里都明白,&rdo;魏丛愉扯了扯嘴角,可却笑不出来:&ldo;我从不认为自己过的不好,也不认为父亲和兄长有忽略我的地方,父亲也莫要再这么想了。&rdo;
魏丛愉将心里的苦涩压下,她的父兄何曾有不重视她的时候,从不曾有过。
&ldo;阿愉一直都是懂事的。&rdo;
魏丛愉冲着魏建生笑了起来,想起今日在凤府发生的事情,说道:&ldo;谢余乃是新贵,我今日在凤府驳了谢灵儿的脸面,只怕谢余会怀恨在心,不知会不会父亲有什么影响。&rdo;
&ldo;无妨,&rdo;提及此事,魏建生神色放松起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斟酌道:&ldo;谢家虽是新贵可皇上也只是用他打压杨国公罢了,只看凤谢两家的婚事就知道,谢家自知地位不稳,谢余又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同任何人起龃龉。&rdo;
&ldo;提起此事,女儿还有一事要说,父亲可听说凤家想同定北候府结亲?&rdo;
&ldo;沈昀?&rdo;魏建生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