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斯九在一旁看着她生涩笨拙的抽完自己的半支烟,沉默不语,只是从她手中拿走燃尽的烟头,然后又递给她一支烟。
吕濡盯着伸到自己面前的这只手。
冷白手背上青色血管明显。
她心内一阵酸楚搅动,低下头,对严斯九打手语:对不起。
静了许久,那只手才收了回去。
“对不起什么?”
她听见严斯九这么问。
吕濡不敢抬头。
她也说不清对不起什么,就是心中胀得难。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
她值得他这样做吗?
她总是给他添麻烦,却从没为他做过什么。
“吕濡。”
严斯九沉声,“抬头看我。”
吕濡不想抬头,很怕看到他眼睛的时候控制不住掉眼泪。
“看着我。”严斯九放低声音,语气温和却有力道。
吕濡眨掉眼中的水汽,抬头看他。
严斯九下颚微敛,神色难得严肃。
“为什么说对不起?”他重复问道。
吕濡回答不了,心里像是各种情绪混在一起被冷水泡发了,胀满胸腔,说不出的难受。
“觉得自责是吗?”
严斯九不需要她回答,沉声道,“觉得给我添麻烦了?”
肿胀的情绪似乎被破开了一道口子,吕濡鼻腔猛地一酸,泪意上涌。
严斯九看着她,好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眼前视线开始模糊,吕濡快要看不清他的脸了。
严斯九放低了的声音,似自语:“麻烦吗?说实话,麻烦。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没耐性,最怕麻烦的事。”
愧疚感铺天盖地砸下来,吕濡用力掐住手心,似乎只有疼痛才能将眼泪逼回去。
她不能哭。
严斯九说的没错,她都知道。
她一定不能哭。
严斯九停顿了,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吕濡不想他看出她的狼狈不堪,恰巧路边有车呼啸而来,她借此扭头看过去。
发动机的轰鸣声混着风声渐渐远去,四周恢复安静,严斯九才开口。
“你之前不是好奇刘叔为什么突然有事吗?”
吕濡微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