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突然伏下身,用嘴把他噙了。他又在心底里叫了一声:“天呐——”
半晌,又是半晌,原潮红着脸抬起了头,迷离地望着他。他这时竟惊奇地发现,原其实一点也不丑。
原后来又“呜呜呀呀”地冲他说了半天什么,后来就走了。山洞里只留下了他。李双林静静地躺着,他也只能那么躺着了。慢慢地,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复活了,那股久违的感受,像涨潮了的海水,一点点地向他涌来。他是个男人,一个昔日孔武有力的男人,可自从走进丛林后,饥饿、疾病、绝望,使他的身体沉睡了。在山洞一连住了几日之后,他的体力在一点点地恢复,身体也随着慢慢苏醒了过来。
原在山里在找一种药,一种她认为很神奇的药。这种药是属于男人的,但在他们的部落里每个人都认得这种药。这种药的确神奇,它可以使无力的男人变得强大起来,他们部落里的男人,差不多每个男人都要吃这种药,吃完这种药的男人便会寻找女人做爱。吃药和做爱在他们的山里一点也不神秘,相反被视为伟大的举动,因为那是男人和女人在创造生命,有了生命才能使他们的部落强大起来,才能战胜自然。
原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很容易地采到了那种药,那是枚三叶草,草茎上长着红红的小果子。原又顺便在山鸡窝里掏出了一些山鸡蛋,然后原有些迫不及待地回来了。她又看见了躺在那里的男人,这个男人在她的眼中是那么的英俊,可是却少了孔武,她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她,也不主动和自己做爱,她觉得正是因为这个山外男人没有吃三叶草上果子的缘故。她回来以后,先是给他吃了几个山鸡蛋,然后又把三叶草上的红果子一颗颗喂在他的嘴里,她没有料到的是,他会那么顺从。直到他吃完,她满意地离开了他。
她很快地来到了山下,山下有一条清清亮亮的溪水,这条溪水一直连着他们的部落,部落里的人,就吃这种水,也用这清亮的溪水洗澡。原躺在了溪水里,让清清亮亮的溪水漫过她的身体,溪水像一只只温柔的手,在抚摸她,温存着她。原幸福得流出了眼泪,她生长了十三年的身体,还没有一个男人碰过,也许再过一会儿,她就会属于山外来的美男子了,她感到幸福,晕旋,闭上了眼睛,任清水轻柔地在她的身上抚过。
李双林当然明白原的意思,从看到原的第一眼起,他就明白了原的用意。他们语言不通,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信息他们是相通的。这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可李双林一时无法接受这样一种现实,是原救了他,这让他感激她,可她毕竟是野人,他们连语言也不通,又是在这种绝处逢生的状态下,未来是什么,是死是活?今生今世能否走出丛林,他心里一点也不清楚,远去的弟兄们的命运将会如何?这一切,都阴云似地笼罩在他的心头。因此,他无法接受原。
原回来了,又走了。
不久,他刚刚有些意识的身体,似乎被一把火一下就点燃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坚强、渴望过,他不知自己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原又回来了,原刚沐浴过的身体到处都水淋淋的,原的头发上还插了两朵艳红的野花。原一进来就躺在了他的身边,动手开始解他手脚上的藤蔓,他嗅到了原身上的馨香,那是来自森林的清香。他有些痴迷了。
原又一次开始抚摸他,从上到下,后来她的头又一次停在了他的下面,她热烈、缠绵地吻着,他先是暗叫:“天呐,天呐——”
又大叫:“嗬,嗬,嗬,呀,呀,呀——”
他觉得已经无法忍受了,他伸出手一下子抱住了原的头,原的头水淋淋的。不知什么时候,那一堆燃着的松枝慢慢熄灭了,世界一片黑暗了,一切都进入到了一种远古洪荒。
李双林觉得自己从来也没这么冲动过,这么强悍过。此时,力大无比的原在他的怀里变成了一泓水。
“哇——”原叫了一声。
“天呐——”他叫了一声。
他们的叫声在山洞里久久地回绕着。
接下来,李双林终于沉沉地睡去了。
又一次天亮时,他醒了,亮光稀薄地从洞口里透过来。朦胧中他看见怀里的原仍甜甜地睡着,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她半张脸和双乳。他想:我该走了,真的该走了。
这么想完之后,他轻轻地爬起身,走到原的另一旁,拿起了枪,他一点点地向洞口走去。
洞外的光亮使他眯上了眼睛,他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裸体。他不安地闭上了眼睛,很快他折下了一只芭蕉叶系在了自己的腰间,他回望了一眼野人洞,他便钻进了丛林,向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