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野侧头看着容澄,回答道:“明天吧,今天就算了。”
在陈不野打电话的时间里容澄终于把自己碎成稀烂的思绪拼凑了起来,当时自己把这束鸢尾花递给陈不野的时候他明明是很高兴的。可一转眼容澄就被按在了沙发上,陈不野很凶地压在了他身上,亲吻也是霸道野蛮的。
那个时候的陈不野是非常陌生的,像是一只控制欲很强的猛兽在侵略自己的伴侣。而容澄总能在最快时间里适应很多东西——例如当初陈不野提出来的同床共枕,例如现在陈不野毫无根据的亲吻。
陈不野放下手机,看容澄还在那里发呆。他撑着手弯下腰,用额头去贴容澄的额头,小声讲:“明天跟我回家吃饭,我爸妈很想见你。”
容澄失焦的眸子慢慢聚拢,反应过来陈不野说的是陈家。容澄只见过方卉语一次,陈不野担心他害怕,轻声安抚他:“只是正常吃顿饭,吃完我们就回来。你不要多想,就当平时跟我吃饭一样。”
其实容澄现在想的跟陈不野担心的稍微有些不同,他沉默着思考了片刻,没想通就开口问陈不野:“为什么叔叔阿姨想见我?”
其实陈不野一直在观察容澄,容澄想问题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他以为容澄是惧怕跟自己回家,没想到他考虑的竟然是那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因为我们结婚了。”陈不野笑了起来,像撒娇一般用鼻尖蹭了蹭容澄鼻梁上的那颗小痣。
这个答案看似解答了这个问题,但容澄却更困惑了。他跟陈不野不是协议婚姻吗?原来协议婚姻也需要跟陈不野一起回家吃饭吗?他还以为这个流程只有陈不野跟他真正的结婚对象才需要。
容澄难得机灵了一回,继续疑惑着——正常情况下父母不应该很反感这样的协议婚姻吗?虽然容澄不知道陈不野是怎么说服他父母的,但毕竟是为了帮自己才会跟自己结婚。
陈不野年纪那么小就跟自己结婚,以后他们离婚这个“污点”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择偶。
这么想来容澄好像确实耽误了他,而当初两人担心的那些威胁短信这两天都没有再发来,说明陈家果然是一个很有威慑力的世家。
在陈不野灼灼的目光下容澄终于把这些事情统统理通了,容澄抿了抿唇做了一个决定,看陈不野的眼神也愈发愧疚——现在事情看起来已经解决了,他应该尽早跟陈不野离婚,越快越好。小野对他这么好,他不可以再耽误他以后的恋爱路程了。
第二天方卉语提前问了陈不野容澄平时的口味,特意和家里的阿姨一起下厨准备晚餐。容澄上门前去商场买了一些礼物,陈不野跟他一起去的,容澄按照他的提醒买了那两位长辈会喜欢的东西。
买完东西两人把礼物放在后车座坐上了车,地下停车场空旷又安静。陈不野靠过去亲容澄,后者乖乖坐在那里任他亲,永远是那副慢半拍的神情。
陈不野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唇瓣和容澄的唇瓣贴了一下就分开了。安全带把容澄身上的衬衫扯下来一点,颈侧斑驳的吻痕遮不住,暴露在了空气里。
结婚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而第一次亲吻就是打开魔盒的钥匙。和容澄接吻会令陈不野控制不住地上瘾,他喜欢和容澄接吻,听他在接吻时发出微弱滞缓的鼻音,看他在接吻以后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露出依赖他的表情。
陈不野的眼神从他脖颈处移开,那些吻痕像是一个个烙印,提醒着陈不野容澄如今的身份,或者是陈不野如今在容澄心中的地位。
——或许可以再过分一点,他完全不需要给容澄那么长的时间去做心理准备。反正容澄那么喜欢他,又不可能会拒绝他。
陈不野踩下油门,眼里跳跃着几分兴奋与雀跃。而容澄同样也在思考一件事,这次去陈家正好可以跟陈不野的父母道谢,谢谢他们同意陈不野这么帮自己。
然后容澄又苦恼了起来,那接下来他应该挑一个怎样的时机去和陈不野聊离婚的事情呢?
阿姨把最后一碗汤端上餐桌门外也有了动静,陈不野打开门跟容澄一起走了进来。方卉语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来啦!”
容澄手里提着礼物,看起来有点局促。他并不是没有去长辈家做过客,只是那时候的主角从来都不会是他,容澄只要安安静静当个透明人就好。
“外面很热吧?”方卉语接过他们手里的礼物,有些嗔怪地开口,“怎么这么客气?你们是回家又不是来做客。”
“是容澄非要买。”陈不野给容澄拿拖鞋,笑着把锅甩到了他身上。
一些基本礼仪容澄还是懂的,他跟方卉语笑,非常有礼貌地回答:“阿姨,我第一次来不能空手来的。”
方卉语笑着应了下来,佯装生气地威胁:“那下次来不准带礼物了啊。”
他们换好鞋以后跟着方卉语进门,陈延生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方卉语喜欢喝的冰镇果茶。他见到两人脸上也带了笑:“正好,可以吃饭了。”
与他们现在所拥有的权势不同,陈延生和方卉语反而是一对很好相处的父母。从小到大容澄从长辈处得到的关爱也寥寥无几,因此陈延生与方卉语的关心对他来讲是十分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