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云盏,你哥怎么和你不一个姓啊?”
云盏和孟小棠聊天从不避讳旁人,聊到与席闻璟有关的事时声量也不会放低,因此大家都知道云盏的军训教官就是云盏的哥哥。
云盏还在想怎么回答的时候,孟小棠先声夺人:“云盏跟爸爸姓,席闻璟跟妈妈姓。”
很有说服力的答案。
然后接下去就听到刘小倩感慨道,你家的基因是真好啊,你和你哥一个漂亮一个帅暂且不论,还都成绩这么好。我是独生女,一直以来都幻想自己有个哥哥,小时候还问我妈能不能给我生个哥哥,结果我妈说她和我爸结婚第一年就生我了,上哪儿给我生个哥哥?弟弟还行。我就问我妈,不能和别的男人先生个孩子再和我爸结婚吗?结果就被我妈拿着晾衣架追着打。
和云盏有关的话题,孟小棠可以说是侃侃而谈,上到云盏日常琐事,下到云盏的饮食喜好,她都能说的一清二楚。她凑上去,和刘小倩二人一拍即合,聊了起来。
云盏没心思听,她盯着床铺上的豆腐块盯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昨晚晒的衣服还没收,于是走向阳台。拿起撑衣杆的时候,蓦地听到楼下传来的一声哨响,她半个身子贴着阳台,眼往下眺,迷蒙夜色里,穿着迷彩服的教官们集合排队,头上都带着帽子,隔着很远的距离,分不清谁是谁。
其实周祈年很好认,单看背影云盏就能一眼在人群里瞄到他。
今天却不行。
找不到他。
云盏拿出手机试图给他发消息,感谢他给自己叠被子,消息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应。
手机应该是上缴了的。
京军工日常管理本就严格,出来给其他学校军训,更是严格,以防传出影响学校声誉的事,譬如军训期间教官与学生聊骚,而且还不是一个学生聊骚。能考上京军工的学生成绩均是一等一的好,但人品与成绩并不挂钩,成绩好并不代表私生活端正。
毫无意外,云盏那叠成豆腐块的被子被检查宿舍卫生的教官夸赞了。
听到这句话时,正是早上军训休息间隙,席闻璟走到她边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云盏和其他同学一样坐在看台阴影处,席闻璟侧靠着看台墙,她仰着头,犹豫半晌,最后还是说了实话,“被子是祈年哥给我叠的。”叠好之后,云盏就没拆出来盖过。
学校发了两床被子,晚上睡觉时,叠好的被子拿到下面桌上放着,她盖另一床,睡醒后,再把
那床豆腐块被子拿上床,另一床被子塞进柜子里。寝室里大家都这么干。
果不其然,席闻璟听到“祈年哥”这三个字时,藏在帽檐下的浓眉蹙起一道不愉悦的线,“他给你叠的?什么时候?”
“就那天教官下寝给大家演示叠被子,我们宿舍的其他三个人都是他带的,他就拿我的被子做示范了。”
至于为什么不拿另外三个人的被子做示范,而拿她的,云盏想,可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孔子说的不会有错。嗯,应该是这么个理。
“抱歉。”
“什么?”
“那天应该拿你的被子叠的。”
“……”
云盏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神色松散,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什么的,反正祈年哥已经帮我把被子叠好了。”
话音落下,操场上空响起一阵刺耳哨响,所有窸窣人堆都站起来,列队排好,等待接下来的训练。
席闻璟伸手按了按帽檐,将其抬起又压下,眼底平淡未生波澜。几秒后,他提步走向方阵前,开始军训。
军训对学生而言,没劲透了,热得要死的天,站在太阳下身体紧绷、汗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