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石头、李勇和刘七三人相继跳进凤屏寨,与反扑寨门的还乡团碰了个正着,六把手枪一齐喷火,打得还乡团的乡丁尖叫着转身就跑。
赵石头看着白衣人隐没在黑龙潭前的竹林中,也跳过黑龙潭,向刘红云和盼盼跑去。
“石头,你受伤了。”刘红云上前扶住赵石头关切地问。
“嗯,擦破点儿皮,没事儿。”赵石头冲刘红云笑笑说。
“还流血呢,我给你包一下。”刘红云从自己内衣上撕下一条布,一边为赵石头包扎一边问:“他是谁?”
“啊,救我诺(1)人。”赵石头说,“就是这把飞镖的主人。”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飞镖冲刘红云晃了晃。
“噢——”刘红云看了看赵石头手中的飞镖,知道白衣人就是赵石头常提的那个隐士,遂关切地问道:“他在这儿隐居?”
赵石头冲刘红云点了点头说:“瀑布后面有个水帘洞。”
“潭溪洞。”刘红云脱口而出。她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问赵石头:“那宝藏就——”
“有可能!”赵石头重重地点了下头,一边想一边说,“七个字就差一个寺字。”
“会不会就是用的同音字?”
“这就是疑点儿。”赵石头若有所思地说。
“你发现什么没有?”
“进去就打了起来。”赵石头淡淡地说。他见刘红云为他包扎好了,就用右手推了一下刘红云的后背说:“走吧。”
刘红云上前抱起盼盼走了几步,忍不住又问赵石头:“你认了他,他没说什么?”
“他说,不让咱来找他,他有事儿找咱们。”赵石头喃喃地说完,又盯了一句:“他好像知道咱住的地方。”
“他是什么人?”刘红云一边思索一边说,“知道我们住的地方没有告密,不会是坏人。”
“嗯。”赵石头点了下头,放慢脚步与刘红云并着肩一起走。他压低声音对刘红云说:“我在想,他会不会就是看宝的人?”
“不可能。”刘红云接着说,“你也不想想,太平军来这里是什么时候?都九十多年了,他一百多岁了?真成神仙了?”
“也许是他们的第二代,第三代人。”赵石头淡淡地说。
“也有可能。”
赵石头看刘红云点头认同他的看法,接着说:“他还说,等我们的主义实现了,他没找咱,就让咱来找他。”
“看来他对咱还是比较了解的。”刘红云若有所思地说。
“我也这么想。”赵石头说,“八路军在这里待了一年,他可能有所了解。”
“对,他一直在观望。”
“要真是这样,他对咱们还是很有好感的。”赵石头说,“要不,他不会说等我们的主义实现了再来找他。”
“这话里有话。”刘红云说,“从这话里看,他还真像看宝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我们怎么办?”刘红云盯着赵石头问。
“回去,等大部队回来再说。”
赵石头回到鸭梨潭的溶洞就发起高烧,一连烧了几天才清醒过来。他只感觉浑身发软,四肢无力。想一想,白衣人不会害他,要害他,凭白衣人的武功,那天他们一家三口都离不开黑龙潭。他按照白衣人的要求,一天吃一粒解药,又采来浮戏山的金银花,当菜吃,泡水喝,慢慢地,身体一天天硬朗起来。他挨着日子,半年过去了,浮戏山从秋走到了冬,又从冬走到了春,山里的土解冻了,草发牙了,他又能开始慢慢地运气练功了。他和刘红云虽然没有再去找白衣人,但是时刻关注着黑龙潭的动静,一心等待着八路军大部队回来。
浮戏山的迎春花开了,杏花开了,桃花开了,梨花开了,红的花,粉的花,黄的花,紫的花,白的花,各色各样的山花都开了,开满了山坡,开满了河谷,树木蒿草都披上了新装,把整个浮戏山装点得犹如仙界天堂。
鸭梨潭映着早晨的阳光,映着姹紫嫣红的浮戏山,映着赵石头和刘红云练功的身影。
赵石头收势后,笑眯眯地看着刘红云。刘红云刚打过一套太极拳,这时正练少林小红拳,刚做完“起势、海底捞月、鹰勾架、叉步冲拳、缠腕弹腿、撑补拳、铁匠三锤”几个动作,赵石头就拿出师父的架式喊了起来:
盘头花子裙拦式,提膝盖掌却地龙;
踩步撩阴分心掌,单片坐盘猴观境;
背剑地龙起抹手,拦门砍腿抱头挺;
震步打虎呈英豪,左右跨剑腿上功;
前扫背扫根子腿,背锤包脚里合成;
燕子打肋十大响,左右丁膀分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