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今日做寿的这位汪氏,正经是汪松禾的堂姐。本来前些年,都是汪松禾自己亲来道贺。
&esp;&esp;可随着年纪大了,越来越懒怠应酬,索性变成最看重的弟子代自己出行。
&esp;&esp;放在别的弟子身上,这无疑是一项殊荣,毕竟能到周家这样的贵人家露脸,又能暗示身为大儒汪松禾最看重的弟子身份,当真是两全其美。
&esp;&esp;甚至这之前,汪松禾的一个弟子可不是因为样貌太过出色,一下入了某伯府的眼?
&esp;&esp;竟以举人身份,得以和伯府小姐定亲。一时传为美谈。
&esp;&esp;只可惜这人是陆瑄。若非师命不可违,陆瑄可不耐烦跑这一趟。至于说胯、下这头小毛驴,可不也是汪松禾所有?
&esp;&esp;每日里看着老师骑着它东颠西走,陆瑄早想骑上试试,可惜汪松禾却是对自己爱骑心疼的紧,并不许门下弟子染指。
&esp;&esp;这次终能得偿所愿,也算是有些收获。
&esp;&esp;委实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大一份惊喜,蕴宁竟也来了。
&esp;&esp;陆瑄一时高兴之下,脸上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如冬雪遇着骄阳,登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esp;&esp;少年本就如芝兰玉树,这会儿神情舒展之下,简直不能更招人。惹得过往马车不时有人掀开车帷往外窥探。
&esp;&esp;唯有蕴宁的车窗处,却是一丝动静也无。
&esp;&esp;陆瑄倒是丝毫不在意,依旧乐呵呵跟在外面。
&esp;&esp;车子虽多,可架不住周家在外安排的人也多,也就是慢些罢了,车子依旧有序的朝着水华别苑大门汇聚。
&esp;&esp;程宝茹的车子赶在最前面,递出请柬,便有机灵的小厮,上前牵引着马车进去。
&esp;&esp;本来紧接着就应是蕴宁的马车了,不意身后另一辆规制豪华的马车突然横插过来,辕中的马受惊之下,猛地一尥蹶子,亏得张元清反应极快,忙用力挽住缰绳,饶是如此,却依旧剧烈的颠簸了好几下,才勉强停在路边。
&esp;&esp;“哪里来的乡村野夫,都不会看路吗?”一声冷哼传来,却是豪华马车旁的一个锦衣公子,瞧着蕴宁马车的眸子中满满的全是厌憎之意。
&esp;&esp;张元清又惊又怒,只他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并不敢和人呛声,且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车里的小姐,可不要受伤才好。
&esp;&esp;只他刚要询问,便听见一声巨响传来,悚然回头,却发现方才那辆马车上的马儿忽然发了狂,接连撞了好几辆马车,至于方才那位恶语相向的锦衣公子,更是直接滚落马下。
&esp;&esp;张元清一时目瞪口呆。
&esp;&esp;“走吧,你家小姐无事。”陆瑄已是赶着毛驴得得上前。
&esp;&esp;“啊?啊。”张元清这才回神,忙不迭点头,小心赶着马车重新来到别苑门前。
&esp;&esp;周家下人也回过神来。
&esp;&esp;方才离得近,自然把发生的事尽收眼底。分明是那华服公子有意挑衅,才惹出这样的乱子,只他们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早从车上族徽认出来,分明是方国公家的。
&esp;&esp;至于那公子,更是国公府世子方简。
&esp;&esp;听说这位方世子性子颇是有些睚眦必报,找茬不成,反而吃了一个大亏,可不要闹起来才好。
&esp;&esp;那管事忙不迭给旁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拦一下蕴宁的马车以及陆瑄的毛驴。毕竟,真是有什么大的私人恩怨,还是让这些人在外边解决才好。总比进了苑子再闹起来的强。
&esp;&esp;自己则忙着带人安抚那几辆豪华马车里的客人。
&esp;&esp;好在除了方简当众出了丑,其他人都没有大碍,不过是彼此的马车略有些剐蹭罢了。
&esp;&esp;管事长出一口气。方简却是脸色铁青,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
&esp;&esp;“那骑毛驴的小子呢?”
&esp;&esp;虽然到现在也不懂,方才为什么自家马车会突然乱闯,甚至更闹不清楚自己好端端的到底怎么就会从马上摔下来的,却依旧认定了这事和毛驴上的小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