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时跳下高高的墙头,脚震得发麻,却已经没有心思去顾及了。
他顺着路上零星滴了一路的血迹跑进屋,之前好好的屋门,已经和墙面分离,彻底倒在了地上。
脚踏上门槛,他忽然升起一种胆怯。
近在咫尺,他却不敢探头去看,怕躺在那里的,是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再笑的她。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谢温时不断说服自己。
他猛地踏进门,跑到炕边,看到了炕上蜷缩着的少女。
她只穿着单薄的黑色衣裤,眼睛紧闭,一向白皙的肤色变成了缺少血色的苍白。
左手臂上,赫然是一道七八厘米长的伤口。
暗红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干涸狰狞,像一只恐怖的蜈蚣盘踞在少女的身上。
除了这道最严重的,她的脖颈、手臂上还有许多细小的红痕和淤青。
这还是没被衣裤遮住的部分。
那衣服的布料底下,被遮住的部分呢?
谢温时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发颤,指腹抬起,贴近少女的嘴唇上方。
温热的气息喷到他的手上。
他骤然松了口气。
他弯腰,不敢碰她的身体,轻轻推了推她的脸,“申宁,申宁?醒醒。”
他的语气轻柔缓和,像是生怕吓到她。
手下的睫毛突然颤了颤,扫过谢温时的手心。
他屏住呼吸,等着申宁睁眼。
申宁没睁眼,不止如此,她还熟练地蹭了蹭他的掌心,软热的嘴唇贴上他的手腕。
她嘴里发出模糊的呓语,“唔,谢温时……”
谢温时感觉到手腕传来的濡湿触感,手臂一僵,她在舔他。
他避开申宁的嘴唇,果然看她小猫一样舔着嘴唇,像是口干。
他赶紧倒了杯水,小心翼翼送到她唇边,“喝水。”
少女眼睛没睁,习惯性的抬起上身,就吃痛地倒了回去,“疼。”
委屈巴巴的声音。
谢温时心疼又无奈,放下搪瓷缸,犹豫一下,在炕边坐下,把她的头抬起一点。
他单手拿过搪瓷缸,“可以喝了。”
申宁就着他的姿势,两手扶着搪瓷缸咕嘟嘟喝起来,溢出的水滑进她的脖颈。
等喝饱了,才满意地放下手。
谢温时看见她手上都是小伤口,心疼得微微揪起。
他回身放下搪瓷缸,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朦胧清澈的琥珀色眼睛。
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嗯?你怎么来了?”
说着,脑袋一倒,又没骨头一样落到他腿上,眯着眼蹭了蹭。
谢温时已经顾及不得什么男女大防的问题,语气柔和急切,“你怎么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