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鱼已经冻傻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冷,片刻后林逐水把水递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表情还都是呆滞的。
林逐水半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周嘉鱼?”
周嘉鱼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他捧着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那热水进了肚子,他才猛地感到有热量从他的胃部腾地爆发出来,顺着血液流向心脏和四肢,寒冷被驱走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
“怎么那么冷啊……”周嘉鱼缓过来之后还对刚才的那会儿的寒冷心有余悸。
林逐水没说话,突然伸手按住了周嘉鱼的头,然后缓缓的靠近。
周嘉鱼被林逐水动作吓了一跳,他看着林逐水近在咫尺的脸,心脏不受控制的飞快的跳动起来,两人的脸靠的非常近,只要林逐水再往下靠一点,他们的唇变会碰在一起……
周嘉鱼激动的差点都快厥过去了,就在他心如擂鼓的时候,林逐水突然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随后一伸手,从他的耳后拿出来了一个东西。
看见林逐水手里的东西,周嘉鱼呆住了。只见林逐水的手指上,夹着一个蓝色的小纸片,那纸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形状像一片蓝色的六角雪花。
而这纸片被林逐水捏在手里,竟是开始缓缓的融化。
周嘉鱼懵了,他立马想起了刚才自己在窗外的见到的那东西。
冰冷的雪水顺着林逐水的手指滴落到地上,他却似乎知道了周嘉鱼之前遇到的事,开口道:“看见了什么?”
周嘉鱼回神,结结巴巴的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告诉了林逐水。
林逐水闻言微微蹙眉:“冰雕?你看见了冰雕?”
周嘉鱼道:“是的,有几个人拖着冰雕从我的屋子外面过去,我透过窗户看了一眼。”他手里捧着空空的玻璃杯,道,“然后就看见冰雕转过头,朝着我缩着的方向望了过来……”
这事情要放在之前,周嘉鱼自己都不会信,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就不得不信了。
林逐水却似乎对着冰雕的存在并不感到惊讶,只是轻轻道了一声:“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他们离开了佘山。”
周嘉鱼听到佘山二字,问道:“先生,难道佘山徐氏和冰雕有什么关系?”
林逐水点点头,说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佘山一年里六个月都在下雪,所以有制作冰雕的文化。但是他们的冰雕分种类,一种是普通的,另一种,却是用来祭祀的。传说他们用来祭祀的冰雕非常特殊,只有拥有徐氏嫡系血统的人才能触碰,旁人就算看一眼也会出事儿。当然,这些消息都是业内传闻,没有人亲眼证实。
“他们喜欢纸人,喜欢冰雕,喜欢一切似人非人之物。”林逐水说,“在他们的眼里,身边可以操控的死物,比其他人类更加可信。”
一直袭击周嘉鱼的纸人,肯定和徐氏脱不开关系,这也是林逐水之所以要来佘山的原因。他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干净利落的斩草除根。
“那我刚刚看到的冰雕,就是他们用来祭祀的?”现在想来,那冰雕的工艺的确非常特别,至少周嘉鱼就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精致的雕刻。
“或许是。”林逐水道,“你今天就睡我房间里吧,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周嘉鱼道:“啊?先、先生,这不好吧?”
林逐水淡淡道:“有什么不好?”
周嘉鱼还想辩解,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借口,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个gay吧。只是片刻的犹豫,周嘉鱼就失去了反驳的机会,林逐水说话语气虽然温和,但却是有点不容拒绝的味道。
无奈之下,周嘉鱼只能灰溜溜的去自己房间拿了床被子过来,然后躺上了林逐水的床。好在这招待所的床足够大,而且又是冬天,两人完全不用担心肢体接触。可即便如此,周嘉鱼还是心如擂鼓,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僵的根块木头似得。
反观林逐水,却像是对周嘉鱼的反应有些疑惑,他躺在周嘉鱼的身边,轻声了句:“怎么还那么怕我?”
周嘉鱼小声的说:“我……不怕先生。”
林逐水道:“那你紧张什么?”
周嘉鱼勉强的解释:“我只是不习惯和别的人睡觉……”
林逐水道:“今天将就一晚上吧。”
他坦然且淡定的语气,终于让周嘉鱼隐约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想的太多了。
在林逐水的眼里,他不过只是个讨人喜欢的后辈而已,再加上他体质特殊,总是吸引一些奇怪的东西,所以才让林逐水对他多上了一份心。那些让他觉得紧张的举动,若是放在别人的身上,不过是正常的关心罢了。就好像如果今天沈一穷也遇到了这事儿,估计林逐水也会让他睡在房里。周嘉鱼在想明白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情忽的就有些低落。
身旁的林逐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周嘉鱼看着天花板,感到眼皮渐渐发沉,就这样睡了过去。
这一夜安稳且温暖,周嘉鱼没有受到寒冷和梦境的叨扰,一觉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早晨,没有再下雪,明亮的太阳挂在了空中,天空是漂亮的蔚蓝色,还漂浮着几朵洁白的云彩。
周嘉鱼打着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林逐水已经不见了。周嘉鱼穿好衣服,慢吞吞的出了门,正好看见沈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