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姐姐一脸眷宠正浓的样子,她心里莫名地生出烦躁。
两人进了房内,红眉派人去端茶了,绿腰坐下,顺势打?量四周,只见正厅敞阔,中?央摆一张海棠木大圆桌,椅垫乃是?绫罗铺就,靠墙的黄花梨案上,一对桃花洞釉灯笼瓶,里面插着水仙。
这样的富贵窟,不知为何,令她有些不安,幸好茶上来了,她便?不住地往口?里灌茶。
红眉还以为是?她喜欢这茶的味道,眉眼透着骄傲,“你这口?味刁钻,竟和我们老爷一样,这茶我总觉得重,嘴里发?苦,听说还是?打?南方的深山老林,悬崖峭壁上采的,不知道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运到西北,几十两银子才得那么一撮,实在吓人,我都不敢说不好喝,怕别人说我是?丫鬟身子丫鬟命,山猪吃不了细糠。”
绿腰看她惆怅,本来想接话说“太太命”,好引她开心,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口?,反而?淡淡道了一句:
“什么小姐命丫鬟命,反正都是?苦命。”
无论什么话,这样一冲到底,好像就进行不下去了,不过红眉是?伺候人久了的,随便?就将她拽了回来,“苦不苦的,就那样吧,比咱们苦的,还多着呢,老天爷都管不过来,能轮到咱们操心?老爷膝下无子,要是?我早日能得个一男半女,也就算彻底站稳脚跟,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绿腰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不说话,当然,也不再喝茶。
最末处的紫铜镂空高台上,一尊博山炉正徐徐散发?熏香。
绿腰闻出,这正是?自己上次给姐姐装的那些,没想到她真的会用,想来这都护府里,应当什么都有,竟然还用她粗糙炮制的劣质品。
到底是?姐妹连心。
她正想得入迷,红眉忽然一把拉住她,“姐问你个事儿。”
绿腰神情微怔,红眉凑近低声道:“你能调出那种?香吗?”
“什么?”
“就是?那种?燃情助兴……”
话还没说完,绿腰就睁大眼睛,“怎么可能,我根本都没听说过。”
红眉大约也知道自己在才守寡的妹妹面前说这个,是?有些冒犯了,但是?除了这个连着骨血的亲人,她又去找谁做这事儿呢?
“那你知道哪里有卖这种?药?”
绿腰摇头,“我不知道。”
红眉还是?不死?心,"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在富人家当差,后?院那些妇人,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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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腰总觉得不妥,“是?没害谁,但是?你要看用在谁身上,咱们镇上的那些乡绅员外,顶多也就是?个举人秀才,你跟的这个男人,那可是?朝廷命官,手里又有兵,你跟他耍心眼,叫他逮住了,那还得了。”
红眉听妹妹这么说,显然回过神来,一脸醍醐灌顶的表情,“你这么一说,还真对!带兵打?仗的这些人,最恨的就是?被身边人骗,何况你这个姐夫,生性最是?多疑,我要真这么搞,被人发?现,估计小命都要玩儿完。”
越说越怕,红眉自己已经捂住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两人正静,外面有人通传,说是?小厨房的饭做好了。
两人本来都吓了一跳,听说是?来送饭,又松了一口?气。
红眉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摆手,示意外面人进来。
饭菜很快上齐,荤素齐全,满满摆了一大桌子,不过经过方才的惊吓,两人都不大有胃口?,只草草吃了一些,红眉就又开始叨叨她的生育经,这回说的是?那位都护老爷。
于是?绿腰知道了更多细节,原来这位老爷,年轻时因为颇有才名,被某大官相中?,入赘到大官家中?作女婿,那位元配夫人一直无所出,后?来大官一死?,或许是?终于不必再做小伏低,加上近些年在朝中?已经颇有建树,此人便?动用关系,调到了这天高皇帝远的雍州作都护。
听说此人三代?单传,又因为入赘以致家中?绝户,所以格外重视子嗣传承,想要一个儿子来重整门户,只是?不知为何,近些年广为耕耘,却一直一无所获。
怪不得引得姐姐动了这般心思,恨不得富贵险中?求,原来还真有富贵——纵使?是?一种?与卑劣合谋的富贵。
绿腰走前,又叮嘱了姐姐几句,叫她万万不可再想方才那一步,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姐姐却反过来问她,“道理说的一箩筐,光教育我,你自己想通了没有?”
“什么?”绿腰装傻。
“你先头那个男人死?了也老长时间?了,你什么时候再找啊?就先不谈,玩玩儿总可以吧。”
绿腰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只是?这回,她再没有嘴硬,破天荒地低下头,“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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