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充也慌忙朽住自己的父亲:“老爸,你就别乱说了。”
然而,这位老爸一点也不想闭嘴。他无视气势汹汹的大出胜,把脸凑近自己的儿子。“我说,你以的干了警官们说的那种勾当了?抢劫?我看你也没那个胆量。你不过是跟在大出的屁股后面起哄,对吧?”
井口充的脸瞬时没了血色。与此相反,大出胜已经满脸通红,一副快要喷出火来的架势。
“我们是朋友啊。”井口充发出哀嚎似的声音,“是朋友啊。我跟小俊是朋友。”
礼子注意到,大出俊次这时低着头,正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对啊,对他来说,井口充和桥田佑太郎不过是两个小喽啰,看到喽啰们在拼命为自己抗辩,自然会觉得好笑吧。
或许是感到了礼子的视线,大出俊次抬起头来。他的目光深处蕴藏着愤怒,似乎在说:大婶儿,别用这副嘴脸看我。
“是啊。”他突然开口了,然后转向井口充的父亲,说道,“我们是朋友嘛。”他的语调很平稳,他常常用这种语调调侃人,“是朋友啊,我们。”
“就是嘛。老爸,所以你别说了。”井口充满头大汗。他的父亲则像很累了似的眨了眨眼睛。
“怎么会这样呢?你只不过受到了大出的胁迫,不是吗?要不,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跟他一起被捕,作为抢劫犯送进少教所吗?你有必要跟他到这种程度吗?”
“你胡说什么!”大出胜一脚踢开椅子,跳了起来,“从刚才起,你就一直鬼话连篇。我儿子可没搞过什么抢劫!”
“大出先生!”庄田赶忙站起身,拦住了想要殴打井口充父亲的大出胜。里中课长也插到那两人中间。桥田光子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逃到一边去了。
井口充的父亲对他儿子来说简直就是一颗地雷。现在,他像看着一头野兽一般,凝视着被里中课长和庄田两个人架住的大出胜。他的内心动摇了。
井口充推了一把父亲的肩头,开始唾沫四溅地埋怨起来:“叫你别说了,你偏要说。你回去吧,来干吗呢?你平时不是老去赌自行车赛的嘛,今天怎么跑这里来了?”
真是一幅令人悲哀的光景。只有大出俊次一人在咯咯笑着,边笑边上前拉住他的父亲:“行了,老爸。你也消停下吧。”他揪住父亲的上衣,将他拽了回去。
“收回!你把刚才说过的话收回去!跟我儿子道歉!你这个混蛋!我跟你没完!”大出胜大声嚷嚷着,继续发威。井口充的父亲僵在椅子上,时而看看臭骂他的大出木材厂的社长,时而瞧瞧擦着汗骂他“傻老爸”的儿子。桥田光子沿着桌子的边缘逃难,最后停在了儿子佑太郎的身边,瘦弱的身体紧靠在高个儿子的身上,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情。她眼下已然不再是一位母亲,而只是一个无助的女人。佑太郎依然坐在椅子上,像旁观者一般眺望着这场骚乱。
“请先坐下。冷静一点。”好不容易把大出胜按回椅子上,庄田气喘吁吁地说,“你在署内动用暴力,既无助于弄清事实,也不能为你儿子作证。”
大出胜的鼻孔张成平时的两倍大,喷出的鼻息似乎能够升高室内的温度。
“你,你这个混蛋!”他用粗壮的手指指着井口充的父亲骂着,颤抖的声音仿佛来自腹部深处,“你不想想,我儿子那么照顾你儿字,竟然说我儿子是罪犯,你以为你是谁?你那个宝贝儿子能上学,还不全仗着我儿子罩着他?”
“我可不知道什么‘照顾’。”井口充的父亲说,“喂,大出都怎么照顾你了?”
井口充直冒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老爸,你别说了行不行?”他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桥田佑太郎在一旁怔怔地看着“朋友”们。
“充,叫你妈来!”大出胜对别人的儿子命令道,“跟你这混蛋老爸没话说。你妈在干吗呢?”
“忠心耿耿”的井口充老实答道:“对不起,我妈出去了。今天店里只有老爸,警察一来,他就跟来了。对不起。”
井口充家在天秤座大道内经营一家杂货店。巡警要找三人帮的家长,并口充那边不需要电话通知,直接跑去他家就行。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井口充的父亲总是让妻子出面。今天他原本也想佯装不知,逃之夭夭,可看到警察上门迎接,他只得老老实实地跟来了。
井口充的母亲则是另一种类型的家长,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马上哭着道歉,并随随便便地保证下不为例,可只要事情一过去,就立刻忘得一干二净。总而言之,就是得过且过,混个场面。她和桥田光子相比,尽管表现形式上有所差异,本质上倒是完全一致,那就是不愿正视儿子身上的问题。
正因如此,以前同时管教这三个少年时,场面总对大出胜十分有利。大喊大叫、满嘴歪理,都是他一个人在唱戏,他完全可以控制局势。那两位母亲不可能顶撞他。
所以,今天的局面令他暴跳如雷也在情理之中。礼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憋住笑。她认为,今天的事件对增井无疑是一场悲剧,但对于动摇三人帮的根基而言,或许会是个绝好的机会。
“我是个不中用的男人,”等大家差不多安定下来,井口的父亲说,“所以我反对一遇到什么事就大喊大叫、动用暴力。”
大出胜重重地哼了一声,嘲笑道:“你说得倒轻巧,你这个赌鬼。”
礼子知道,井口的父亲喜欢自行车赛赌博,为此家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