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自己端了茶回来,怕阿黎太紧张引人注意,便让她先回前院。
虞氏喝了口茶顺了顺气,又要开骂,老太君嫌她聒噪,岔开了话问道,“行儿此刻清醒了没有,到底怎么回事啊?”
殷逸行当然能肯定自己无意轻薄虞清莲,方才花园凉亭酒意浓,自己只觉被一女子扶着往碧云阁走,待进了屋子,朦胧中看见的都是心心念念的那张脸,可就算如此他也未有邪念。
是那女子投怀送抱,自除衣衫,对他上下其手,若不是他尚存一丝理智将人推开,就险些铸成大错。
“祖母在上,行儿错在不该贪杯,却并无逾举之心。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虞氏拧着眉道,“还不承认?是欺我没有在场抓你个现行?柳姨娘和老太君都看得真真的,你怎能信口雌黄?难道好好的姑娘自己不要清誉,图你一个无功名的庶子什么?”
老太君不耐地瞪了过去,丽嬷嬷忙小声劝虞氏莫要发火,气大伤身,她这才看见老太君面色明厉。
“表姑娘,是我们殷氏子孙对不住你,今夜这事你是苦主,你来说说看。”
虞清莲抽泣着跪到堂前,“清莲……清莲刚没了爹爹,没曾想,千里迢迢来投奔姑母,却……方才清莲赶着回去照顾姑母,路遇二少爷醉倒在花园,夜深风冷,清莲好心劝他回去休息,谁知二少爷拉着清莲便不肯撒手……还请老太君为清莲做主!”
她悲切叩首,像是有莫大的冤屈要伸,殷煜珩冷眼看着堂下,回想自己若不是急着去迎闻溪,也不至于让殷逸行与虞清莲独处,眼底便染了几分自责。
“祖母,一切都是误会,逸行醉酒,并未真的犯下大错,是孙儿未能陪他等到书童回来,亦有疏忽之责,若清莲表妹非要计较,我待逸行给你赔罪。”
虞清莲身子一僵,缓缓抬起头幽怨地看着殷煜珩道,“将军此番可是顺了心意了吧?”
她这话一出,殷煜珩眸色一深,眉宇间满是厌恶。
虞清莲眼尾扫过闻溪,幽幽道,“将军心有所属,不愿接纳清莲,清莲本也不想惹人嫌。毕竟这一直都只是姑母的意思,她收留照顾清莲,于情于理都不该忤逆姑母的安排。可将军为了避开清莲,却将醉酒的二少爷放着不管,现下想来,倒像是将军有意为之……”
虞氏闻言,转眸看向殷煜珩,只见他黑着脸,狠戾的杀气拂于眼底。
“清莲啊,可不敢胡说,珩儿怎会故意……”
虞氏猛然看向闻溪,连柳氏也像突然顿悟了一般跟着看了过来,仿佛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闻溪一般。
闻溪心中无语,好厉害的手段,就算未曾点到自己头上,却能将怒火引过来,虞清莲以受害者的身份来施暴,真是无懈可击。
殷煜珩火大,起身呵斥道,“本将军最看不得奸佞算计,怎屑用这等卑劣手段,况且我不点头,谁也休想强迫我娶妻纳妾!”
被他这一凶,虞清莲哭得更可怜了,“与将军而言自是一句话的事儿,就可以不顾姑母和清莲颜面,罢了,现如今,清莲最宝贵的清白也没了,怎还有脸再求姑母照拂,这就去见爹爹!”
说着,虞清莲就要往门柱撞去,寻死的架势果决,若不是她的婢女锦歌死命地抱住,等虞氏反应过来,再让丽嬷嬷把人拦下可就来不及了。
闻溪看着那婢子像是早有准备,若不是演练过,突然这么一下慌乱中不是脱手就是有可能抱不住,不禁想拍手称赞。
许是她看穿一切,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惹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