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挂断电话后。
琴酒冷着脸把捂着脸哀嚎的松田推到床上,然后一边拆着乱七八糟的麻花辫一边气冲冲地推门而出。
开门时,猛地撞上刚碰到门把手的中年男人,对方脸上下意识扬起温和宽厚的笑容,琴酒冷哼一声,目不斜视地跟他擦肩而过。
朗姆笑容僵在脸上,他不失尴尬地抹平嘴角,心里疯狂催眠自己:半个儿子半个儿子,叛逆期呢,跟他计较什么!
终于说服自己后,再转眼又是一个百折不挠的朗姆。
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奄奄一息的“请进”。
朗姆走进屋子里,霎时间被满地狼藉刺痛了双眼,歪七扭八的桌子,细碎凌乱的机械零件,随意乱丢的衣服和鞋子。处处充斥着青春期男孩特有的放荡不羁,也让他逐渐心梗——对洁癖和强迫症来说太痛苦了!
他强迫自己无视了沿途的杂乱,皮笑肉不笑地推开了卧室门,看到卷发青年捂着脸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挺尸。
他善解人意地问道:“我看琴酒出去的时候有些生气,你们又闹矛盾了?”
松田阵平有气无力:“显而易见。”
“这次是怎么回事,你又把他手枪拆了,还是你又玩他的头发了?”
是的,对琴酒而言,这两件看似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事情却能稳占天平两侧。他不在乎自己的头发,但忍不了别人随意玩弄,即便是一同长大的幼驯染也不行。
就这么说吧,松田拆了他的爱枪,琴酒只会不痛不痒地说他几句,然后再以牙还牙地拆开松田的武器;但如果是松田动了他的头发,那必定要有一场近身肉搏,松田总要挨上几拳的——毕竟松田头发太短,琴酒也没办法找回场子,他是想给松田剃个光头,但他无法忍受一颗卤蛋作为自己的搭档。
除去这两件事,琴酒一贯很纵容从来就闲不住的松田,毕竟就连松田拉着琴酒去大街上丢人现眼琴酒都没有动一下眉毛。
因此每次见到这两人闹矛盾时,朗姆最先想到的就是松田这小子是不是又在琴酒雷区蹦迪了。
松田阵平沉默了。
“好吧,我大概了解了。”朗姆已经将心中的天平倾向了后者,毕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方才在门口确实看到琴酒的头发有些蜷曲。
一般情况就是松田阵平又偷着给他编了辫子。
松田埋头在被子里装死。
久久没得到回应,朗姆咳了几声,打算拾起自己作为长辈的尊严:“这件事暂且不说。重要的是,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你们为什么还没有收拾好?还有你,马丁尼,你甚至还没起床,像什么样子,组织教给你们的东西都让你拿去喂狗了吗!”
松田阵平闷闷应道:“狗都不吃。”
朗姆一梗:“嗯?”
他几乎是怒目圆睁,声音疑惑又尖利地上扬。
而那个有着一头不羁卷发的青年却像是没感觉到他的怒气一样,自顾自地从床上爬起来,没事人一样把朗姆推出了房间。
“我没有裸奔的爱好,大叔你还是先在外面等一下吧。”
朗姆看着面前紧闭的红漆实木门,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险没气晕过去。
他感觉自己现在活像个被叛逆期儿子气得说不出话的老父亲,更糟糕的是,他还不能像普通的老父亲一样给儿子来一场“爱的教育”。如果他这么做,他敢说,之后的任务里这个小崽子绝对不会消停。
本来带这两个烫手山芋做任务就够痛苦了,他可不想给自己的未来雪上加霜。
朗姆默默抹了一把辛酸泪,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勉强维持住平和的语气:“收拾好就快下来,我在门口等你们。”
“知道了。”卧室里传来应答声,然后他很不客气地说:“我今早想吃两个饭团,麻烦你也给阿阵买两个,另外带两盒牛奶,阿阵那盒要加一下热。费用大叔你掏吧,我们还未成年呢,没钱,谢谢大叔。”
朗姆:“。。。。。。”
他脸上的笑容差点扭曲。
去尼玛未成年!去尼玛没钱!
这真是他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