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还魂祭坛一共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一个直径三十厘米的圆盘状的东西,中间有一根十多厘米高的凸起,叫做生命石柱。另外一部分是一个环状物,称为失魂引,就是我手中的灵魂挂件。
还魂祭坛不知道是何人所造,也不知道是源自何时,它是周王室收藏的最重要的宝物之一。相传还魂祭坛可以牵引失落的灵魂,在某种仪式的作用下,可以让死亡了的人得以重生。
秦庄襄王时,吕不韦灭周,还魂祭坛就落入了秦人手中。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大兴土木,建造陵寝以及阿房宫。当时的秦始皇作了两手准备,一方面积极寻找不老仙药,渴望长生不老。另外一方面,如果仙药找不到,就利用还魂祭坛的力量,让自己能够有一个复活的机会。因此秦始皇在阿房宫内建造还魂殿,殿内供奉的就是还魂祭坛。
秦朝末年,刘邦率部攻下咸阳。刘邦为了平息项羽的愤怒,把还魂祭坛敬献给项羽。项羽之所以火烧阿房宫,却没有挖掘秦始皇陵,正是因为这个还魂祭坛。因为项羽认为,还魂祭坛既然到了自己的手里,秦始皇就永远没有复活的希望了,挖不挖他的坟墓并不重要。
其后又经历了几十年的战乱,还魂祭坛不知怎么竟然落入了中山靖王刘胜的手中。建元三年,刘胜之所以敢和代王刘登、长沙王刘发、济川王刘明一起到长安朝见弟弟汉武帝,并且不惧危险在汉武帝面前哭闹,就是因为他手中有还魂祭坛,他不怕死。
中山靖王刘胜因为极为宠爱王妃窦绾,希望将来和窦绾一起重生,因此才将看管灵魂祭坛的重任交给了窦绾的弟弟窦柯。窦柯以及窦柯的后人的确没有辜负中山靖王的重托,一千多年来一直苦守着这个秘密,希望有朝一日他们的王者再次归来。
然而,一个痴情的女子却令这个千年计划功亏一篑。
因为生命石柱体积大、分量重,窦灵无法拿动,她只拿了挂在生命石柱上的灵魂挂件。可以想象,当时的窦灵绝对不知道还魂祭坛的秘密,否则她即便是再不肖,也不敢偷灵魂挂件的。窦灵也许觉得,此次一别将再也见不到亲生父母了,因此只是想拿一个东西做纪念。
这是数千年来,生命石柱和灵魂挂件第一次长期分离,结果发生了一系列可怕的事情。
毕不凡长叹一声,说道:“自从窦灵拿走灵魂挂件之后,灾难就降临了。窦灵走后的第一天,她的父亲无疾而终,第二天,她的母亲也莫名其妙地死了。随后,每隔一个月,窦家都会有一个成员意外死亡。仅仅过了三年,人丁兴旺的窦家竟然只剩下了不足十来个人。窦家人认为,一切灾难都源自还魂祭坛,要想免除灾难,就必须让生命石柱和灵魂挂件合二为一。因此窦家倾巢而出,到外界去寻找窦灵和那个陈大义。这一走,窦家的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许他们都死了,也许依然在寻找。”
听完了毕不凡的话,我久久无语。直觉告诉我,毕不凡说的是认真的,但是理智却告诉我,这只不过是一个凄婉的传说而已。一个人死后竟然能够复生,已经算是匪夷所思了,但是两块石头合在一起的时候一千多年毫无异样,分开之后却成了杀人利器,这更令人难以接受。
“大师,还魂祭坛怎样才可以让人复活呢?”毕不凡说了很多,但是他却没有列举出一个利用还魂祭坛成功复活的例子来。
“当还魂的时刻到来的时候,灵魂挂件将会挂在死者的尸骨上,吸取死者的灵魂。然后,把灵魂挂件挂在生命石柱上面,由生命石柱重塑灵魂的记忆和结构。”毕不凡详细解释,“这个时候,需要一个牺牲者。牺牲者只要把灵魂挂件戴在自己的手腕上,里面被重塑过的灵魂就会取代牺牲者的灵魂,从而达到借壳还魂的目的。死者的灵魂回来了,身体虽然不是自己的,但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确已经获得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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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祭坛(2)
“既然如此简单,那么窦家人在陵山脚下守候了一千多年,为什么没能让刘胜复活呢?”我想找到一个理由,来证明毕不凡的荒谬。
“因为时间不够。”毕不凡拿起酒葫芦,凑到鼻子下面用力嗅了嗅,“还魂祭坛又名六道轮回###,发生作用的期限是接受死者祭祀六十六个轮回之后,也就是一千八百八十年。”
“刘胜是在景帝三年,即公元前一五四年被封为中山靖王的,在位四十二年,也就是在公元前一一二年死亡。距今已经两千多年了,他再也不能复活了。”上次参观满城汉墓的时候,我对中山靖王的生平多少有些记忆。
“你错了。生命石柱需要一千八百八十年聚拢天地灵气,才具有足够的力量让人复活,现在灵气已经足够了,只要拥有灵魂挂件,随时都可以让人复活。事实上如果窦灵不窃取灵魂挂件的话,刘胜很可能会在几年后复活。一个小小的插曲,竟然让数千人一千多年的苦苦等候化为虚无。天灾、人祸、命啊!”
毕不凡长吁短叹,我在一旁忍着不笑。无论毕不凡说什么,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
“年轻人,我真不知道该为你高兴还是为你悲哀。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你将会拥有皇族的血统,而代价就是,你将会失去自己的意识。”毕不凡说完,直勾勾地看着我,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情。
“开什么玩笑,你不会是说刘胜的灵魂将会附着在我的身上吧?”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毕不凡指了指我的手腕:“你戴上了灵魂挂件,就意味着你自愿选择做牺牲者。灵魂挂件无法取下来,也就意味着灵魂挂件认可了你就是祭品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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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吃自己尾巴的蛇(1)
“谁说不能取下来,你刚才不就……”我还是笑,可是刚笑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可怕,身边的张静宜甚至不由自主地向旁边挪动了许多。毕不凡说话的时候,镯子就拿在我的右手上,为了证明毕不凡的错误,我把镯子戴上左腕。然而当我想把镯子再摘下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居然做不到了。
一只镯子,戴上去的时候自如顺畅,可是要摘下来却难如登天。这样的状况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了。这只镯子的确邪门,也许就像毕不凡说的那样,镯子已经把我选定为牺牲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