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南和董华这时候也恢复过来了,听到吴兵的号召,连连点头,脸上的期待大于慷慨激昂。年轻人都好热血,碰到这种事情,岂能轻易放过 他们嚷着口号,眼睛却不住瞟着马鸣身后那个如同机器猫口袋的箱子,充满了贪婪的好奇。对于这些道术控来说,这箱子里的玩意儿比游戏机还有吸引力。
马鸣扫视了他们一番,把沈风息拽到一边,悄声问他: “你觉得如何 ”
沈风息面无表情: “随便你,多几个送死的炮灰,我倒没意见。”
马鸣搔了搔头,叹息一声,重新把视线转向他们三个。
三个脑袋满怀期待地望着他,彷佛在等待着老师公布可以不用周末留下来值日的名单。
马鸣谨慎地挑选着词句: “好吧,我们确实缺人手,既然你们都跑到这里来了……”
话没说完,三个人一起跳起来欢呼雀跃。马鸣及时制止了他们,忽然发出口令: “列队!”三个人连忙列成一排,站得笔直。马鸣来回踱了两步,严肃地竖起一根指头:“绝对不要以为这件事好玩,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们不懂道术,可得考虑清楚。”
“我们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楚云南引用了一句不伦不类的名言。董华听到马鸣的话,有些后悔,但是吴兵和楚云南都特别兴奋,他也不敢说不。
“别傻了!”马鸣喝道,他的表情突然很严厉,吓得三个人都不动了, “拼命这种事,你们想都不许想,一旦出了危险,你们立刻就逃,听明白了吗 ”
三个人“嗯嗯”答应。马鸣把自己那条银链挂在手上,高举过头,对他们说: “现在举起右拳,向道门先人宣誓。”
夜空之下,操场之角,三个少年郑重地举起右拳,齐声跟着马鸣念道: “今天,我在阴阳鱼银链下郑重宣誓:我决心遵从道长教导,修习道法,好好学习,好好作法,清静冲虚,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绝不用道术为自己牟取私利,以人间安宁不受侵害为第一要务。无量寿佛!”
“很好。”马鸣看了一下时间, “那么接下来的三天,你们每天都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们作一些特训。”
三个人都露出兴奋的神色,当即跪倒口称“师父”。
马鸣赶紧拦住他们: “先旨声明,我们之间没有师徒名分,我只是临时从权,教授你们一些基本法门而已。”
楚云南心思最缜密,他挤了挤眼睛,说道: “可是,您教我们体育呀,叫您一声师父,和叫您马老师,没什么区别。”
吴兵和董华听了暗笑,纷纷磕了一个头。马鸣无可奈何,只得任凭这三个“徒弟”兴高采烈地拜师。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吴兵问,他已经跃跃欲试了。
“明天,今天你们几个给我回去好好睡觉。这是我第几次说了 ”
于是三个人恭敬地给马鸣鞠了一躬,又跑到沈风息跟前鞠了一躬,口称:“师叔晚安。”
沈风息大怒,一拍身旁树干: “混蛋!我哪里有那么老!你们才是大叔!”
吴兵正经回答: “长幼有别,辈分是不可错乱的。”
“如果你们胆敢在别人面前这么叫我,我就杀了你们。”沈风息的口气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等到把他们三个送走了,马鸣捏捏鼻子,对沈风息说: “这次大战,非同小可,我希望你去做一件事。”
“自己去做。”
“是好事哦。”
沈风息耸了耸肩,但当他听马鸣说完以后,面色却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接下来的三天 过得很平静
异常的平静。
每天下课以后,马鸣都把那三个家伙叫到操场后面的小山丘,给他们上道术课。一些基础的道术理论已经没时间上了,马鸣教给他们的全是最直接的实用技术,不求理解,只求应用,非常有针对性。这些东西貌似有趣,其实颇为枯燥,他们三个必须熟记艰涩拗口的咒文,死记古怪复杂的画符,练习各种各样的手印和阵法,最后,他们还必须给马鸣道长买饭买报纸打扫房间——马鸣说一个人的道法是否高超,取决于他对老师的尊敬程度。对这个说法,三个人都将信将疑,但是谁也不敢多问。
三个人里,吴兵比较像沈风息,本身的领悟力很高,对咒法什么的一点就通;而楚云南则更接近马鸣的风格,心思缜密,对道具、法器都玩得很顺手,还时不时有出人意表的想法:至于董华……他和马、沈这两个师兄弟的共同点最接近,就是能逃——其他方面的成绩都很差,但关于遁逃的法术他就学得风生水起。
闲来的时候,马鸣就给他们讲自己以前的捉鬼故事,比如大学时代曾经帮一位少女智破QQ女鬼奇案云云,讲得眉飞色舞,唾沫四溅,听得这三个徒弟目瞪口呆,敬佩之心大起。
至于沈风息,在这几天里就好像消失了一样。马鸣替他跟学校请了假,招致了赵老师的一顿白眼。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这个转学生转来没几天,就请了两次病假,顶撞了老师四次。
当赵老师接到由马鸣签字的请假条时,气愤地敲了敲办公桌:“我在这所学校当了二十几年教师,从来都没见过这么顽劣的学生。”对此,马鸣也只好陪着笑脸。
416室的三个女生都生活如常,每天正常地上课,正常地回宿舍,没人觉察到不对劲。至于她们回宿舍后是否睡在床下,则不而知。马鸣的意见是,暂时不要惊动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