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氏固执地说:“再紧,也没有妈要紧!”
赵参谋长肯定地说:“妈,等革命胜利了,我天天陪你。”
“你们多时胜利?”
“快了就快了。”
半夜里下起大雪了,这是公元1948年的第一场大雪。雪花片片,如铜钱般大小,漫天飞舞,很快将大地遮盖了。雪浩浩荡荡地下,大有洗涤天地的气概。整个世界圣洁得玉塑冰雕,一切都笼罩在雪的外衣下,一切都仿佛膨大起来。老虎窝镇的院墙、屋顶上面都落满了雪,白花花的扎眼。雪花漏进人的脖子里,沁凉沁凉的,而天气却出奇的暖和,雪地松软暄和,散发出新鲜的气息。临上车前,赵成华忍不住弯下腰来,掬一捧白雪,手指触及冰冷的土地。他将雪攥成了团,扬臂抛向远处,一道银白的弧线掠过,就像儿时那样。
吉普车冲进了雪幕,引擎声盖过了依依不舍的哭声。赵金氏的耳里出现了幻听,汽车的轰鸣犹如老虎的怒吼。这吼声仿佛被放大了,成为了无比壮豪的歌声,携风搅雪,震天动地……
1999年6月28日始构思
2002年2月24日第一稿完
2003年7月15日凌晨第二稿毕
2003年12月8日第三稿终
后 记
直到快要封稿的时候,书名还叫《冻土地》。在郊外的月色里,我的挚友赖长虹、潘澈先生,建议更改书名。
长达四年的创作,使我在炼狱里煎熬,痛苦得难以自拔。而我又是幸福的,吉林省通信公司领导支持呵护,朋友和同事们给予了关切,鼓励一直是我能够写下去的动力所在。可以说,没有网络就没有这部作品。《虎魂》催生于西祠胡同网站,成长于三十以后聊版,我每
写一段就贴出一段。苦恼彷徨中,远在南京的网友们给了我最实际的帮助。面对众多的第一读者和热忱期待,千言万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江苏省作协名誉主席、南京文科大学副校长、鲁迅文学学者包忠文先生,详阅初稿,提出了中肯的意见。人民邮电报资深记者李娜大姐,逐字逐句推敲。
岁月沧桑,人生易老。每见老者逝去,我都痛感宝贵的人生体验的消失,时间的残酷超乎想象。我是旧书摊的常客,八十年代初各地政协的《文史资料》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节假日里,我寻踪访迹,搜集人文掌故和口碑资料。多年来,吉林日报、辽源日报刊载的东北旧闻,使我受益非浅。东北的民俗民风独到,地域文化特征鲜明,看似名不见经传的老人,都有自己不寻常的履历。前年盛夏,父亲偶染小恙住院,病友是位耄耋老人,闲聊中说起了“满洲国”时的煤矿。看着那脸上蝴蝶般栖落的老年斑和青筋依旧的大手,我的感慨难以言表。我们一谈就是三个晚上。每天的针剂打得多且慢,一滴一滴的要到深夜。病房早早就熄灯了,但无法掩盖城市上空的灯火,浓密的树冠在路灯里摇动奇异的光泽。微风勉强透过纱窗,不知从那里来的蚊虫嗡嗡作响,拖着长长的尾音起降盘旋。在叹息中,我潦草地做着笔记,如同盲写一样。
恢弘大气,人丁兴旺,是中华民族的竞争力和生命力之本。坚忍劳作,愈挫愈奋是昂扬的民族之魂。就整个国家利益来说,当年向东北移民极具战略价值。上个世纪前半叶,东北夹在日俄两强之间,备受欺凌和侵略,日本军国主义对东北的渗透、掠夺和残害可谓登峰造极。这是一段屈辱的、不堪回首的往事,那血泪那悲伤不该被岁月的烟云尘封。自感责任在肩,欲罢不能,不得不枯对电脑,一字一行地去追寻。想那段岁月,想那些人,想他们的生存状态,想他们的喜怒哀乐,想时代的激流里不同的命运。
我不是专业写手,我的职业似乎与写作风马牛不相及,我惟有诚实和刻苦。《虎魂》写的都是乡土乡情,情节是虚构的,故事是真实的。真实的或许是感人的,我的目标和我所做的就是真实再现。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坚持写下来,后来想改得好一些。我为之倾注了极大的心血,牺牲了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和其他爱好。这期间我戒过烟,但是失败了。书稿没失败,因为我想过:实在不济就把书稿留给女儿。
感谢作家出版社,感谢我的责任编辑王征老师。感谢我的家人,感谢和父亲一样善良而宽厚的伯父和所有前辈。从这个意义出发,《虎魂》是共同创作的结果。
历史是一面镜子,映照冷静的容颜;历史是一双慧眼,辨清未来之路。希望读者喜欢《虎魂》,喜欢它的苍凉凝重,喜欢它的真诚本色。
年志勇 于2003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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