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为那舌上的刺扫过,朱永宁咬了咬唇,握紧了拳头,他睁开眼只能看见牢房顶一片斑驳的阴影,“好你个仇十,本王并未定罪,你就不怕本王报复。”
此刻,仇十的手也摸到他的身上,恨得朱永宁想把那猪蹄子一刀剁了,“燕王殿下,我仇十的本事你还不知道,我保证你就算在这里被我辱了,一点伤处你也落不下,你又凭什么来报复我,何况王爷现在说的话可还有人会信?”
朱永宁沉默了片刻,叹息了一声道:“你放我下来,这般我痛得很,我不舒服,你也不尽兴。”
仇十笑得得意:“禀王爷殿下,你有所不知,我就喜欢这般将美人捆着,看着鲜血我才能硬得起来。”
纵有百般机巧,碰上急色鬼也无计可施,朱永宁终于知道当日言临素的心情了。
上衣被扯到腰际,那只猪蹄子一路往下探,朱永宁闭上眼睛,准备认命之时,突然听到几声惨呼的声音:“大人,有人闯狱。”
朱永宁听到几声沉闷的声响,似有什么重物被人抛沙袋一般丢在门上。
下一刻,他便看见言临素白色的衣袍出现在牢门外。
仇十连忙从朱永宁身上爬起来,从未有人敢在天牢挑战他的权威,厉声道:“你是何人。”
言临素将手中的圣旨丢到他肥肥胖胖的脸上。“本侯奉旨提人。”
朱永宁苦笑了一下,刚要开口,喉头一动竟吐了出来。好在他身上伤重,这一吐只是血,倒也不算太丢脸。
其实小王爷知道,方才忍得辛苦,这是为那男人的手摸过全身,是真反胃了。
言临素站在牢门外,脸上神情一片平静,一双眼睛落在他狼狈的身上,极黑的眸子也不知是有情还是无情。
圣旨在手,仇十也只得跪下接了,摸出钥匙开了牢门。
言临素道声:“救人。”
谢若之点了点头:“是,侯爷。”
他向着朱永宁走去。
朱永宁喘息片刻,目光森冷,“走开,本王的死活不用你们来管。”
他这般狼狈的姿势最不愿这二人看到。
小王爷竟然在这个时候闹起了别扭,言临素目光在朱永宁身上扫过,小王爷胸口的伤极深,皮肉翻卷,方才为人强迫之际,伤口崩裂,正往外淌着血。他心头一滞,不知是何滋味,冷冷一笑:“王爷竟然这般不知轻重,本侯也懒得理你死活。”
他丢下这句,竟然抓了仇十,转身走出了牢房。
谢若之头更痛了,这侯爷的脾气一点也不比小王爷小。
朱永宁苦笑了一下,身体倚靠着木杆,方才他强提了一口气,此刻静下来才觉得眼前发黑,身体脱了力,竟在微微颤抖。他神智似乎迷蒙了片刻,直到感觉到胸口冰凉,才醒过神来,他看见一位青衣的书生正低头小心地为他在伤口上药。厉声道:“滚开,我说了别碰我,你还不走。”
谢若之抬起头来,那一贯好脾气的人此刻目光比他还要凌厉。
朱永宁为他一瞪,反而有些呆了。
“谁要管你死活,要不是,要不是言侯亲自为你跪求陛下,求他将你的案子交给督察院,谁要管你死活。”
朱永宁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谢若之脸上现出怒容,他这般好脾气的人还从未对谁这般生过气,“小王爷还记不记得立春那日,那日言侯饮了屠苏酒,留你……留你在督察院,也是为了答应了陛下,要护你周全。”
那一日,言临素为他逼到极处,意乱情迷之际,也曾说过我饮屠苏酒不是为了阎王——朱永宁心头一阵酸涩,莫非竟是为了护他周全?
言临素,他竟然可以为了答应过君主,可以委屈自己至此!
朱永宁意外地安静下来,一声不吭地任谢若之为他包扎好伤口,谢若之将他从柱子上解下,也不解开他的脚链手链。看了朱永宁衣不蔽体,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王爷稍等,我去为你取身衣服来。你纵然今日为阶下囚,督察院也不好太过折辱你。”
朱永宁颇为光棍地笑了笑:“今日本王竟然要你这书生来教训,倒也越活越回去了,不过又何必为本王留脸面,本王也并不会感激你。”
“王爷不必感激我,”谢若之将绷带和药瓶收进布包里,抿了抿唇道:“我做这些事并非是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