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气结,心说他还真了解。想挣开他,却到底力气不足,被他定定地圈住,动弹不得,只能气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若定下了要长久地发展,需得是我如何爱你,你便也如何爱我,即便做不到,至少也不能与第三人共享。这是起码的尊重。”
晋蘅却笑了,“你如何爱我?”
苏辛当时脸红,气得想跳脚。晋蘅也不再困着她,任她跳转过来,红着脸冲他喷道:“呸!那就是一个比方!”
苏辛心下一转,“我跟他说这些干嘛?若是三言两语就改变了他根深蒂固的想法,那也称不上‘根深蒂固’了。况且他懂不懂,又与我何干?”
晋蘅见她“呸”了一句便没了下文,只是在那儿红着脸出神,笑着揽上去道:“一会儿带你去我十五弟府上,你便知我所言非虚。”
苏辛一愣,“什么意思?”
晋蘅一笑,“让你看看他们家妻贤妾恭的其乐融融。”
苏辛很想学东施,也鼓起勇气捧捧她那颗脆弱的心,无力道:“你,”眼波斜转,“有病吧……”
晋室男丁零落,故此都是效民间堂兄弟大排行。晋蘅这十五弟,乃是他五叔叔的幺子,自小养得娇贵,很得长辈疼宠,大了,便由五王爷作主,迎娶了丞相的独生千金,至今一十九岁,已是一妻两妾,妻和妾美,羡煞旁人。
苏辛被晋蘅硬拖着进门时,恰是小十五那孩子迎出了门,“刚得了信儿说七哥要来,还道又诳我呢,没想到竟真来了。”又瞧向一脸古怪的苏辛,“这位是?”
晋蘅一笑,“你新嫂子。”
苏辛嘴角一动,想解释又知若否认也定给人当作是脸皮儿薄,搞不好还落个矫情的印象,颇是有理说不清。所以她只动了动嘴皮儿,并没否认出声。
十五娃儿笑着戏作了一揖,“久仰新嫂子大名。”
苏辛颇不喜“新嫂子”的谑称,咕哝道:“什么新啊旧的,还老和小呢。”
晋蘅牵着她的手略使了些力,见她瞥过来,瞪了她一眼。转头对他十五弟道:“在家里呆闷了,听说你家和气,央我带了来找弟妹解解闷。”
苏辛暗自轻“呸”了一声,却听小十五道:“那正好,就让人带了新嫂子去后院,我和七哥下盘棋聊一聊也更随心些。”
苏辛狠盯了晋蘅一眼,被带入了后院。晋蘅就当没看见,转身笑随小十五入了书房。
走到后院,那带路的丫头欲带苏辛先去丞相千金处,却被苏辛一拦,指着个园子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花花草草,硬是先要逛逛那园子。丫头犟不过,只好依了她。
一路行去,苏辛知晓如今五王爷和王妃不在府里,去了乡间别院。话锋一转,又聊起了小十五的三位妻妾。苏辛只说晋蘅莽撞,自己还未知晓人家的性情喜好就硬被拉了来,怕一会儿说错话,才特意先绕进了这园子,央那丫头指点指点她。
小丫头倒是没多心,只道她说的是,便细讲了讲三位女主子的情况。隐约间苏辛了解到如今最得小十五欢心的是半年前新娶进门的小妾垂虹。那垂虹本也是个官家千金,奈何父兄获罪,险被充为官婢,幸亏押解路上遇见了小王爷,小王爷勒马回顾,一下子被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扯疼了心,便想方设法连央带求地逼着五王爷要了回来。自那之后,便两厢情悦,不几时就纳了妾。
另一个小妾是五王妃给小十五挑的,自小便放在他身边,对他的脾气喜好知之甚详,伺候得最为周到,小名儿就唤“瑞娘”,却是比小十五大上几岁。
问明这些,已是出了园子。苏辛觉得那园子颇不如晋蘅府里的顺眼。走到丞相千金与小十五的正院处,已是过了一顿饭的时候,里头丞相千金吴淑捷端坐主位,两侍妾下首相陪,俱是先得了信在此等候。
苏辛见门前侍立的丫鬟要进去通报,忙拦了下来,朝带她来此的丫头道:“你去前面告诉我家王爷,我忽地想起些事,要马上与他说,让他快些过来。”
那丫头一愣,“这……是。”
瞧着丫头走了,苏辛才转过身来,随院里的丫鬟进去,边走边笑道:“到门口再通秉不迟,我又不是什么贵客,别嚷嚷得吓坏了你们主子。”
甫及门口,便听到一声轻喝:“好大的架子!”那丫头一愣,赶紧出声叫道:“恒王府的苏侧妃来了。”听她一言,苏辛才算知晓了晋蘅的封号。里头静了静,才听刚刚那声音无甚波澜地道:“请进来。”
苏辛进到里头,但见上首一华妆美人,甚是端静庄严。两下首立着另外两人,一个温雅柔静,一个楚楚纤纤,二人见苏辛进来,拜道:“见过苏侧妃。”
苏辛后背一麻,听得颇不舒服,强忍着,笑道:“不必。”
上首的美人儿倒是没起来,只和暖一笑:“听小王爷说您来,特着人请了两位妹妹来等着。”
苏辛笑了笑,“早听说丞相千金知书达礼,待人和蔼,脾气最好不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