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眼力、定力不足不够,可见实力。五针相试,你实在不是合格人,去吧,或许竹楼适合你。”
白一梦怒道:“在下不是来应考的!松竹兰三怪,你们若是老实交出燕妹还罢,否则白一梦定将把这三怪院烧成木炭场!”
左侧传来阴阳怪气、嘶哑的嗓音:“就凭你么?”
白一梦一振!他突然明白了,在天池山半山腰听到的三人话音,并非是什么移嗓传音之术,而是松竹兰三怪在故弄玄虚。三人分别躲在远处,用内力将话音送至自己耳边,诱他来到这三怪院。并且还假充无事之人装模作样。现在仔细想来,那声称爱上自己的少女正是兰房娇柔之声音。自称父亲讨厌自己的正是松屋之怪。最后那老妇之声和现在竹楼怪婆的话音一模一样。分明是松竹兰三怪在搞鬼。他冷笑数声道:“三怪有种出来,别躲在房中装神弄鬼吓唬人。在下昆仑白一梦,凭手中三尺舞风剑向尔等叫阵!”
突然,三股风拂过,眼前一花,已面对面地多了三人。居中是位身穿松纹斑斑绿色长袍的老者,相貌富泰慈祥,留着一部隐隐发绿的长须,他无疑是三怪之首,松怪松针伯。左侧是个全身紫袍,连头也罩住的瘦长老妇,此妇瘦得正如一支细竹,风儿吹过都有折断的危险。
她大既就是三怪之二竹怪竹节婆了。右侧却是位一袭黑纱作衣,遮不住挺突怒放的乳房,坚实高耸的臀部、修长丰腴的大腿的灵珑曲线。此女的容貌很美,尤其是含笑之时更见楚楚动人。这就是三怪之三兰怪兰香妹了。白一梦全神戒备,功贯百脉,手中的舞风剑已在轻轻地啸叫了。
居中绿须老者缓缓道:“年轻人你是三十年来第一百个来三怪院向三怪叫阵的人。三十年前,我等三人曾败于佛光大师之手,宣誓今后若无人能够接住三怪联手合力一击,便不得离开这三怪院。反之,若有人能接住我们三人联手一击,那此人便是三怪的主人。三怪从今往后将亦步亦趋地跟随主人,不论吩咐三怪做任何事,三怪决不摇头!”
左侧瘦妇接着说:“少林佛光大师已登仙西逝,他圆寂之时曾托人传言,说三十年后有一年轻人会来接受一掌之试,并且能够成为我们的主人。今天恰好是三十年之后的那天,你又来了,可能你就是我们的新主人。不过据老妇我看,年轻人,你武功虽算上乘,但根本接不住我们三人之中任何一人的全力一击,别说三人联手了。”
右侧的美妇也接着说:“三十年来,已有九十九人想妄图成为我们的主人,但都埋在松竹兰下,作了肥枝沃花之土。今年刚满三十周年,你又凑足了一百之数,也许你是天定之人,也许你不过是堆花肥而已。总之你一踏进三怪院,我们就希望你知难而退,不想杀你。但是你却偏偏向我们叫阵了。遵守誓约,我们只能出面一战。年轻人,你准备好吧,是死了作花肥,还是活着作我们三怪的主人,就看一掌之较了。”
松针伯、竹节婆、兰香妹三人退了三步,并肩站成个一字,睑上凝重地均缓缓抬起右掌。
“慢!”白一梦急叫道。
“年轻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松针伯首先放下了右掌。
面对眼前三怪,白一梦心中直发凉。他曾听说过佛光大师和三怪之战的故事,那还是爷爷雪地寒枭白独行中年时的事。三怪为争天下武功第一,在燕荡山与当年南北第一人、少林掌门佛光大师比武。关于这次别开生面的比武,爷爷不知对自己讲过多少次。每次总讲得绘声绘色,宛如亲眼目睹一般。其实当时在场的只有七人,除了佛光和三怪外,就是三位证人,全是武林名流。一个是武林天斩谱的著谱人、武君子柳德。一个是武林名医桃花源桃卒。另一个是江南大侠一刀断愁海啸天。但是比武的场景,还是七弯八折地流传了开来。说实话,佛光与三怪之间并没有真正动手过招,而是进行了一番“死亡对阵。”
少林掌门佛光双掌一前一后,身子半蹲着凝立不动,没有什么特别架式。看起来很象少林罗汉拳起手式的第一招。不过即使不懂武功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人不是随随便便站着,而是钉着!钉得艰牢,谁也无法动摇他。
松针、竹节、兰香当年都是中年人,自称三怪。因为他们不仅人的性格怪、武功怪,而且行事处世的态度也怪。出道江湖后先后战胜六十四名一流高手,成为武林一时的风云人物。
这三人居然向号称南北第一人的少林掌门佛光邀战,约时在燕荡山孤燕峰。他们当时分三个角度站着,面对佛光,寻找在最佳出手时机和机会。光阴一分一分地流逝,足足有三个时辰,三怪还是没动手。佛光也依然那副模样,象一尊雕刻的石像。
对峙使观阵的三位证人也汗水淋漓了,可是谁也不敢冒然出声。
松针、竹节、兰香只觉得中间的佛光稳如山岳,固如磐石,飘如行云,迷如流雾。你若说他存在,定睛看去,对方似乎朦朦胧胧的象一团虚无之质。你若说他不存在,他却偏偏不可摇撼地散发着阵阵侵入杀气。一个高手同时具备了“有”和“无”这西种质,那么他攻击别人时就“有”了,别人攻击他时就“无”了。面对这样的人,又如何敢冒失进袭呢?
三怪还是没出手。
朝霞化着夕阳,虽是一样红,一样艳,一样使人动情,但它们终究是两样的。
三怪脸色在变,时间越长,颜色越血红,红得象要滴下血来,汗慢慢从全身每个毛孔往外渗。连眼睫毛都挂着晶莹的汗滴。相反,佛光却毫无变化地和刚来时一样,站的姿态,面部的表情,曾至身空僧袍的折皱。
僧袍的折皱?
发现这一奇景的是天斩谱著者武君子柳德。他仿佛刚刚醒来一般,突然发现了这一奇迹。
佛老下场时,正在吹南风,僧炮一角被风刮起。他站到三怪之间摆出这一姿势后,南风仍然劲吹,僧袍一角依然飘起,这十分正常,谁也没想到这之间有什么玄妙。可是现在不同了,从早晨到傍晚,随着时间的变化,气候也在变化。南风早已停吹,现在是无风,丝风也没有,佛光被风吹起的僧袍一角,依然高高飘起,一动不动地翘着!
天啊,这是什么功夫?之后,武君子柳德在天斩谱中第一项之上加了一笔:“没有武器的武器,才是真正的武器。燕荡孤燕峰,少林佛光功贯僧袍一日不见稍动。”(武君子柳德出自真诚,在天斩谱中记下的这一笔。谁能想到会酿成大祸,牵动武林命脉,千百人头落地呢?如果当时柳德知道有此一劫,会不会记下这一笔?会!还是不会?天知道了。)
突然,松针、竹节、兰香三人双膝一软,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再也站立不起。象三匹脱力的疲马,只呼呼地喘着粗气。佛光这时脸上露出淡淡一笑,退后一步。翘起的僧袍这才又恢复了布的柔软和飘逸。
休息了一个时辰,调息了一个时辰。当月光洒下银辉之时,三怪慎重地对天宣誓:“今日之败,闭门思故,若有人能接住我等三人联手一击,将终身为其奴仆,否则三十年誓不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