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因为这事实太奇突、太艳丽、太叫人吃惊了。
“旗妹,你救了小兄。此情此恩小兄此生何以为报。”
他说是她救了他。是的,她从海潮寺的刀剑之中将他救出,但仅仅是救出,已半死了,可如今?究意是自己救了他,还是他救了自己呢?现在周身透骨的寒冷似乎好多了。
“旗妹,你为什么不作声,这……这又为何流泪。”
双臂更有力,搂得更紧。可止不住热泪连串滚落,是喜是悲是什么,总之是命运,是命运的安排。
“旗妹,你说话呀!”
她幽幽叹息,说:“燕哥无须多问,你我今日一段孽情自当尽情享受,错过今日,是友是敌也说不定的。”
“这是什么话?小兄我怎么会与旗妹为敌!”
“唉。”又是深长的叹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天命难违。”
“这……”
“燕哥,我好冷好冷。”
她的声音柔悦异常,给人以极大的诱惑。火光之中,她长长的眼睫带着泪珠在不停地颤动,好像在召唤。燕无心从来就认为自己是个敢作敢为的男子汉,也竭力做到这一点。对于播雨弄云之事虽然初遇,可人之天性这头可恶的怪兽此刻再也不愿低下头去。
纤纤素手抚弄着他胸膛上细柔的黑毛,麻麻痒痒,感觉如沐春风,好不惬意舒畅。他似一个凑近打开瓶塞,闻着扑鼻酒香的醉鬼一样,再也忍不住对酒的渴望(现在叫他砍掉一条胳膊,他也会一口答应)。丹田腾起的亢奋,窜入四肢百骸不能自持。此刻的梅艳旗也同样热眸飞情,双颊生羞,欲罢不能。
于是……
他俩彻底救了对方,也救了自己。他俩更没想到由于阴阳溶合,龟宝药力立开。一瞬间,这对情侣起码同时增加了十年以上的功力修为。这叫有心种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行。
夜风掠入山洞,又匆匆返出,带来了这样的话语:“旗妹,小兄虽然身无分文,家贫如洗,若是你愿跟随小兄,我将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怎么,你不相信?”
“不,不是小妹我不相信。是不配!是不能!”
“为什么?”
“燕哥,你不要问,能说我早说了。你就不要问了,再抱紧些。”
“唉……”息了一刻,他又说:“旗妹,你好像有许多话瞒着小兄,其实心中有难,说出来两人商量着办,也许能解决的。”
“不可能解决。你我都是木偶一对,一对木偶,线均牵在别人的手中,若是……”
洞外突然传来一声长啸,象是受伤者发出的悲愤的吼叫。两人闻声不约而同地跃进,迅速穿扎停当,晃身闪出山洞,伏在花蔓的阴暗中看去。
山坡上,八名黑衫蒙面人正围杀着四个道士。这四个道上正是武当四虚:玉虚、灵虚、赤虚和冷虚。冷虚似乎已负了伤,被三位师兄护在核心;而三虚也斗得败象渐露,性命之危已在悬丝之间。
煞刀客一见黑衫蒙面人,不由怒火喷发,怒吼一声,扑下山坡,黑血刀冷芒飞撒而出。
说也怪,八名黑衫蒙面人一见月光中扑来的煞刀客,不约而同地飞身疾退,黑鸦般朝坡下泻去。燕无心刚想追赶,三支长剑已化成一道剑墙迎头迎上。
晃身移步,横刀急拦,呛地声响,一刀架住三剑,急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四张杀气腾腾的脸齐声吼:“煞刀客,你不用演戏,看剑!”连受伤的冷虚也奋勇扑上,四支剑粼粼飞晃,剑气如瀑凌空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