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嘴一咧。“姑娘,你这钱不够。”
“不够?”梅非又惊又窘。“我给你那些,差不多有文吧?”
“姑娘,是九文。不过老身这香囊十文钱一只,你买了两只,应当是二十文才对。不二价。”老太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朝她嘿嘿一笑。
梅非瞪大了一双凤眼。
“十文?在越州,最好的香囊也不过三文钱一只,你这香囊绣工也算不得精巧——“
老太脸一板,层层叠叠的褶皱挤在了一块儿。
“我这梨花香囊独此一家,要是瞧不上就别买!”
梅非噎了噎。“大娘你这生意做得也忒不厚道了。”
“说老身不厚道?”老太的眯眯小眼里射出激愤的光。“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不?平阳城。平阳城可比不得越州那小地方,单是米价也比那儿高一成!再说了,咱们这儿可是平靖桥,这香囊是平靖桥的梨花做的,别处可没有!”
旁边几个卖特产的小贩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梅非的不是。
“这姑娘,看着挺漂亮,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就是,连老太太的便宜也占?我看你啊,白长了这么张俏脸儿!”
“这没法子,小地方来的人就是小家子气,不比咱们这大城里的姑娘……”
梅非被他们说得一愣一愣,涨红了脸正要反击,却被梅隐拉了过去。
“姐姐,别跟他们计较。”
梅隐皱了眉,往摊子上又丢了一把铜板,拉着梅非便离开了那个小摊。
梅非闷闷不乐地扯着自己荷包上的流苏,垂头丧气地挪着步。
“姐姐,别不开心了。”梅隐瞅着她的神色。“我们好容易出来玩一趟,何必为这些奸商扫了兴?”
她翘着唇,踢了踢桥上的青石板。“我就是不服气,他们凭什么那么说我?”
“姐姐,听说这里有上好的梨花酿,要不要去试试?”
梅非的眼睛一亮。“真的?”
梅非挑了处无人的凉亭坐下,等着梅隐把酒买回来。
百无聊赖之下,她掏出之前买的那只香囊,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摆弄。还没两下子,那香囊底部便破了个洞,里面胡乱装上的梨花纷纷掉落下来。
梅非怒。“果然是奸商!”
“怎么,还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