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藤蔓,不再迟疑地跳下洞穴。
略去那些繁杂的思绪,傅长宁闭上眼,如神念所言,发下心魔誓。
誓言刚落,那些若有若无的金线便停止闪烁,洞中央,一幅幅不同动作和经脉走向的小人图依次浮现。
图并不复杂,傅长宁静下心来修习,片刻后,盘膝坐下,照其所言运行灵气。
原本雷打不动的藤蔓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有几根隐隐颤动起来,似乎要朝傅长宁飞来。
就在这时,傅长宁身前,天河珠突然自行出现,莹白珠光大作。
藤蔓倏地静止。
傅长宁睁开眼。
眼前情形忽而大变,金光尽数涌入天河珠,藤蔓晃动,整个洞穴摇摇欲坠。
她起身,还未动作,便被一阵漩涡拉扯,强行吸了进去。
“叩叩——”
李文晴推开门,小声叫了一声:“长宁,睡了吗?”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莫名有些畏缩,却还是鼓起勇气重复了一遍:“睡了吗,长宁,我来找你还书。我想好了,没必要刻意去改变自己,如果一切都向表哥的喜好靠拢,那我还是我吗?我想和姑姑坦白,凭自己的努力,大大方方去争取一回。”
她是凭着一腔意气做下这个决定的。
从躺上床开始,她就没有半点睡意,白日里傅长宁坦荡大方的行止不断在她脑海里浮现,对比她那些不足为人道也的小心思,羞愧与丧气几乎灼烧得她胃部都要疼痛起来。
她开始回想过往与表哥、与姑姑相处的自己。
连她自己都这么鄙弃这样的自己,那姑姑她们呢?是不是,是不是文才只是个借口,根本原因,其实是他们看不上她的小家子气?
回忆与懊悔如潮水般,将李文晴层层叠叠包围。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某一瞬间,突然就想将这一切都放在阳光底下,鼓起勇气、大大方方去争取一次,而非永远藏在地底下,和表哥一起,两个人苦苦支撑。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便如野草般在她的脑海里疯狂滋长,野望和对光明未来的企盼让她的内心焦灼不安,更加谈不上丝毫睡意。
怕这个念头只是深夜突如其来的疯狂,第二天起来便会失去所有勇气,重新回到先前的畏缩状态,李文晴一咬牙,直接穿衣起身,将所有书收好带上,敲响了养妹的门。
她想通过这个举动,来替自己斩断后路。
而此刻,屋子里的安静,却让她再次升起了退怯之意。
也许……是睡得太熟了?
她这般想着,小心翼翼地前进,去摸桌边的烛台,临到头想点燃之际,却又想起上次傅长宁对她不经允许擅自进屋的斥责。
她的手瑟缩了一下,犹豫片刻,没点。
转而放轻脚步,朝书架走去,打算把书先放下,明天早上再跟长宁解释一下。
这个过程很顺利,没发出什么大的声音,床上的人也没被吵醒。
她轻轻舒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眼角晃过一抹亮光。
什么东西?她下意识看过去。
似乎,是颗珠子……?
她伸出手,在书架后边轻轻拨了一下,珠子被拨了出来,是颗颜色很浅的玻璃珠,内部有一点浅蓝过渡到深蓝色的荧光,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漂亮。
珠子中间有一个小孔,大概是从什么珠串上掉下来的,因为掉到了架子后边,便没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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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来了,傅长宁才来李家的时候,手上就戴着这么一串珠子,后来好像……是被弟弟李文汉扯断了?
之后,就再也没见她戴过了。
想到这,她打算把这珠子放去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