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先前那会看上去像是富家公子,气息有些奇怪的那个人,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两掌相击发出清脆的掌声。
见众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这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问道:“不知这里可有皇只娘娘的故事?”
乍一听这个称呼,众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还是西衍先生说道:“如此称呼玄黄司命……莫非您是九州人?”
青年略微颔首:“不错。”
西衍先生笑答:“近些年来,九州来客倒是少见。来者是客,我便讲一个关于玄黄司命的传说,《玄黄造世》。”
“天地未分,万物尚为混沌,一切尚在鷇中……玄黄司命开天辟地,造就了一颗能够承载万物的星球,划分阴阳,拟定四季轮回秩序……闭目为夜,睁目为日……”
钟离沉吟片刻,只觉得这个传说故事,有些似曾相识。
而要求听,玄黄司命故事的那个青年,神情未变,自始至终是那种平静而又和煦的状态。
西衍先生一个故事落定,青年才徐徐开口:“不知在这罗浮,可还有其他关于皇只娘娘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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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衍先生只觉得这人,难搞得很,坐到这里这么久了,听了一耳朵的故事,也不觉得干,不知道点壶香茗顺顺。
但看着诸位客人对玄黄司命的故事还算感兴趣,他又继续说道:“既然你还想听,我便再说一个吧。”
“传说最初九州人,是玄黄司命,抟土所造……”
钟离只觉得更熟悉了。
在青年向钟离搭话之时,这位西衍先生在众人的催促下已经在讲,玄黄司命炼石补天的故事了。
钟离也终于想起这些故事,熟悉在哪了。
是他在回到琢月家中后,在家中书架上,其中一本关于神话故事的传说中看到过。
分别是盘古开天,女娲造人、补天……一系列都有那么些,似曾相识,似是而非。
而那个气息古怪的青年,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迈步向钟离走来。
坐在钟离这桌旁边的空位之上:“这位先生是对于皇只娘娘的传说,可是有何见解?”
说完这句,青年又补充道:“你我之间萍水相逢,不必告知姓名也可。”
对于青年的搭话,钟离只觉得,麻烦来了。
因为青年胸前的衣襟上,别着一个徽章。虽然堆叠在那些华美的饰物之中,有些不起眼,但钟离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裁决之庭的标志。
银白色的徽章,像是一条身形勾勒成无限形状的银蛇,环绕着一簇金色的火焰。
青年笑容和煦:“我曾听那位审判者描述过一位,可以御使皇只娘娘所赐下的福祉的人的外貌……那人是您吗?皇只娘娘如今可还安好?”
“我今日并非是冲着你来的,只是偶然遇见,有些好奇,故而有此发问。”见钟离饮茶不答,青年又道:“只是……您对皇只娘娘的传说,似乎是有不同的看法?是觉得说书人,所讲述的故事,太过夸张了吗?”
钟离神色淡淡反驳道:“并无此意,我自然是相信神明的威能。”
青年闻言爽朗的一笑,毫不在意的道:“传说之所以是传说,是因为在流传的过程中,将一些事实夸大散播,最后成了传说,而非是历史。”
青年笑容和煦:“就如此传说中的造世,皇只娘娘并非如同传说之中的那般开天辟地,却也是以自身的伟力,将一颗荒芜的星球改造成适宜人宜居的家园。”
“而抟土造人,是因为给予,一些因为各种原因舍去肉身,或是并无形体的种族,一个寄居的容器罢了。所用的材料,也并非单单是普通的土壤。”青年笑容满面的解释道:“至于补天的传说,与【存护】之神有关,皇只娘娘是去修补【存护】之神,所留存下来的壁垒。”
“还有一些流传下来的传说,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已经无从可考了。”青年感叹道:“可即便如此,皇只娘娘的这些举措,对于凡人而言,已经是难以想象的神迹。”
钟离颔首答道:“于凡人而言,的确是不啻天渊。”
“终于有懂我的人了。”青年有些讶异,并叹道:“我先前,每每和我的同僚说起这些,他们都大骂我亵渎神明,有的时候还会大打出手呢。”
青年笑意盎然:“我信仰皇只娘娘,却绝不迷信祂。”
“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心态,导致我的同僚都比较排挤我。”可是突然他又唉声叹气道:“要不然也不会在投票的时候,把我给投了出来,让我来演这出大戏,希望等下次不要挨打了。”
钟离一双如同金珀般瑰丽的眼眸平静的注视着他:“你与我交谈,应当不只是为了这些。”
青年则回了一个腼腆的笑容:“为了给你找点麻烦,现在刚好有一个机巧鸟在此监控,我的同僚想逮住你,已经想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