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成人初学者的程度,老师只是要求先学会舞步,脖子就不需要像镰刀似的那么仰着。
他们腹部贴着,腿时不时纠缠到一起,他的体温从轻握的手中传来。
她是个肢体不协调的笨鹅,也亏他能在被她满地乱踩的情况下,还满面柔和地朝她微笑。
一曲终了,她脸颊染上了红晕。
同课的姐妹都对这位小帅哥很感兴趣,把他围住问东问西。
他笑了笑,说:要是在追的人也能像大家一样喜欢我就好了。而后把视线投到李鳞儿的身上,引来成群的瞩目,她差点没吓得原地滑倒。
今天只是为了答谢他上次背她回家答应他陪吃饭的,绝对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李鳞儿在心里默念道。
光是注意西式的餐桌礼仪,就让她神经有些紧张,还要应付对话,食物的味道反而没有能仔细品尝。
他说了些他的近况,很体贴地没有问可能会让她尴尬的问题。
两年前在做他的家教时,他还在上高一,现在正在顶尖大学读着最王牌的专业,并没有辜负他父母对他的高要求。
她当时本以为会碰到个像章稚松一样难搞的富二代小孩。
接触后才发现,其实他性格很好。那时是盛夏,她每次来的时候都是汗流浃背,他会先请她吃西瓜或者喝冷饮,让她舒舒服服地开始上课。她跟他讲题,他也会认真听讲,一点就通,根本不像会逃学打架的样子。
太好了,看来你后来有好好念书。李鳞儿为他由衷感到高兴,当年你到底为什么要刻意去做这种完全不适合你的事呢?
不适合我吗?许正衡勾唇问道,姐姐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温柔、聪明、乖巧的好孩子?我很欣赏你噢!她不假思索地赞美道。
和那时候的话一样啊,他晃动着红酒杯,血般的光影映上他的唇齿,姐姐你是不是也一直被这么评价呢?你以前看着我,是不是就像看到你自己一样?
确实如此,师长对李鳞儿的评价也常是如此。
在家里时承包一切的杂事,在学校里由于过分好说话而常常被同学拜托麻烦的事情,作业从来不会迟交,老师要求多早开始在教室自习就多早去,就连被辅导员性骚扰和威胁第一反应都还是忍耐
她是因为家庭条件困难,不得不如此懂事地长大,他养尊处优,应该是天性愿意如此。
那时候我想,既然你能这么演下去,我也可以,又撑到了高考。后来,我听说你因为品行不端被学校退学,就有种被你背叛的感觉。
她这才注意到,他打了好几个耳钉,甚至还有眉钉,虽然很好看,但是这应该是他的老古板父母不会同意的行为。
明明我是因为听了你的话,才连上什么学校读什么专业都让我爸妈决定,最后你却擅自享受了自由。
和你一样,我只是被迫装乖罢了。许正衡把桌上叠出花样的餐巾取了下来,随手擦了擦嘴,捏成一团丢在一旁,我本质上是这团东西,混乱又污秽。
他起身,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笑道:姐姐,让我带你认识真正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