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逢时于是挑了揽胜,上车后,小安问说:“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轿跑。”
“没猜错,我的确更喜欢那辆蓝色的M5。”
“那怎么挑这辆?”小安本来就觉得以陈逢时骑摩托车的追求极限和挑战的态度,应该更偏爱性能车,即使城市道路根本没机会跑起来,也不例外。
“我是司机啊,这车大,你坐后面舒适。”陈逢时回答的理所当然,这时起步,小心的试了油门,观察转速,倾听发动机的声音,感觉心里有数了,这才起步。
“还你一句话:突然这么体贴,不像你。”
“好好好,这话算我错。人都有多面性嘛。”陈逢时说完,小好奇的问了句:“这是你家的主屋吗?”
“我智商欠费的话,才会把灭魔会的基地设到主屋。”小安不知道陈逢时是不是受伤后智商下降了。
“是啊,我本来也觉得不应该。但醒来的房间布局,还有车库里的车,又让我一阵阵的怀疑。”
“即使一年没去住过一次的房子里面,也照样有人收拾的妥妥当当,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就去了。”小安明白了,陈逢时是没办法猜度她的生活状态。“至于车——从宣城、到本省,外省,甚至国外,都有我家的房子,停了多少车我不记得。绝大多数都跟这四辆一样,可能是我父母,也可能是我开完停这就忘了。”
陈逢时听完,想了一会,这真不是一个世界的思维,于是感叹说:“我现在最好奇的是,你体贴闺蜜的那种细心是从哪学的?太难得了。”
小安没有回答,而是扭头,静静的看着窗外。
马路边的栏杆不断的朝后飞闪,车速并不快,但车速再快,也快不过她此刻追忆的思绪……
陈逢时在后视镜里看见她的神情,就没有再问,那是有故事的表情,至于她是否愿意谈论,就不一定了。
好一会,小安的实现才回到前面,然后淡淡然的说了句:“一个从小就是好朋友的朋友,高三以前最好的朋友,某一天突然知道,她恨我很久很久了,甚至恶毒的希望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听起来不像是你的责任。”陈逢时没追问细节,小安很显然不喜欢絮絮叨叨的谈论无数细节。
“我一直记得——她在雨中,满脸是血,可是没有求饶,没有认错,而是竭斯底里叫喊着的一番话:‘你真当我是最好的朋友就不会不给我尊重,你一直花钱是当我朋友吗?付出的全你一点都不在乎的东西,钱在你眼里跟手纸差不多,你好意思说为我花了手纸就是当我最好朋友的证明?从小到大你都在精神上伤害我,我一直忍你,忍了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一点都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就是想你死!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伤害我更多!你这种只会廉价付出,又索求最宝贵东西的人活该孤独一生!因为你根本就不配有朋友!’”小安复述这段话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语气却明显在模仿说这番话的那个人。
这种模仿又没带着她自己的情绪,这让陈逢时觉得,这番话的确很深、很深的刺激了她,大约不知道多少次的在她脑子里回响,每一次大约都带着说这话的人当时的情绪,声音节奏,所以她复述时,很轻松的就能背下这番话的声音节奏。
“这不是强盗逻辑吗?”陈逢时不认识,明摆着是小安那个朋友自己的想法有问题,处理的方式更有问题。一个正常人,觉得不适合当朋友就远离啊,或者是说出来,哪个正常人会这样?最后还来个受害者状态的报复?
“是强盗逻辑。”小安点头认可,此刻的她看起来,其实对这件事情已经能很淡定的看待。“我过去伤心了很久,但从没有被这番话带歪。她的伤害是她自找的,那么多年了,她既没跟我好好沟通,也没有跟我绝交保护她自己脆弱的心。但是——我因此认识到,她精神上的受伤是事实;而我对于为朋友付出的方式,存在不足也是事实。”
陈逢时也就不再就此评论什么的,他觉得没必要。小安不认为说这番话的人值得她后悔,但她却因此提升了自身。
车,不久就到了荒女王呆的小区。
小安把她安置在临近城市的边缘地带的别墅区里,这里的入住率很低,一直是投资性房产,真正住的少之又少。所以周围没人,别墅内外又有全方位的监控,荒女王根本没机会接触到陌生人,每天的餐饮都是小安准备,送去的人留下东西就走,绝不跟荒女王多说一句话。
荒女王远离她的势力范围,又没机会感染陌生人,还在监控下面没机会离开,完全处于人畜无害的状态。
陈逢时和小安开车到,说接她出去时,荒女王高兴的直接拿了衣服上车里换。
“我快闷死了!我不管,今天你无论如何给我安排几个男人,反正我玩完了之后你们吞噬掉他们身上的菌魔细胞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