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多不自然的转开眼,但不是看向海姆达尔,也不是看向隆梅尔,而是看向了他处。
隆梅尔低头搜索着长袍上的每一处,包括衣角边缘,希望能找出点皱褶折叠的影子,但令他懊恼的是花大价钱换来的平滑服帖根本无法满足他想要借此把尴尬搪塞过去的愿望,他只好故作淡然的拂了拂已经相当平整的衣襟。
“就不耽误你学习了。”隆梅尔打死也不会说出“不耽误你们XXX”之类的话,嗯,学习,多么朴实无华却又正统好用的借口。
隆梅尔目不转睛的注视儿子——拒绝去看儿子身边的那个谁,温和的笑道:“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吃早饭,然后一起去看比赛。”
“那个谁”不咸不淡的插嘴:“比赛就不必了吧,立场有别。”
隆梅尔的眉角抽搐了一下,目光顿时就冷了下来。
“好好!我们一起吃早饭,一起看比赛!”海姆达尔息事宁人。
隆梅尔的眸光迅速回暖,带着一丝得逞后的愉悦,步履轻快的转身离去。
走前还故意在“那个谁”眼前大秀了一把宠溺之心,照着海姆达尔的脸颊用力啾啾了两下,可把“那个谁”气坏了,脸都黑了。
“别看了,都走得没影了。”威克多把海姆达尔的脸转过来面朝自己。
海姆达尔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眯眯的。
威克多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让海德格拉克在赛场上一败涂地,输得心服口服!
海姆达尔抽动书签,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页,耳边传来男朋友的疑惑,口吻有些复杂:“你刚才为什么哭?”
身为一名男性,对“哭”这个字眼还是很敏感的,海姆达尔十分抵触的蹙起了眉心。
“我没哭!”
“你眼睛红红的。”
“眼睛红就是哭鼻子?”
难得见他使性子,威克多觉得十分有趣:“不然呢?”
“我就是眼睛有点热!”海姆达尔拿腔拿调的挑起一边眉毛。“你的眼睛就从来不会热吗?”
威克多大笑:“我的眼睛已经凉快了很多年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海姆达尔撇撇嘴,然后低头咕哝:“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嘿,亲爱的,我在这里。”威克多又把他的脸转过来冲着自己。“虽然我也想像那本书一样躺在你腿上,不过很可惜我不是它。”
海姆达尔的眼中蓦然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也许我可以往这方面做一下研究。”
“研究什么?”威克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海姆达尔轻佻地用手指划拉他的下巴:“把你变成书。”
威克多坚定的说不:“还是人好!”伸出胳膊把海姆达尔用力一勾,顺势亲上他的嘴唇,良久之后再一次强调,“还是人好!!!”
***
不管校里校外如何紧锣密鼓的折腾,第二天的欧洲赛区冠军决赛如期而至。
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赛场外彩旗飘扬,人潮涌动。正中的两根旗杆上两面校旗迎风招展,德校的盾形徽章大气沉稳中渗着一丝诡谲神秘,海德格拉克花枝招展的树形图腾彰显着北欧民族蓬勃的精神面貌。
这是一场冰天雪地的对决。
来自欧洲各地的巫师们从旗杆下经过、仰视,迎着晨光和寒风步入会场。
德校的学生看台早已座无虚席,一面面自制横幅小旗像五彩花朵般开满了整面看台,乍一看去竟有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国际魁地奇联合会主席穆斯塔发先生在登上看台的同一时刻抬眼环视一周,为眼前的空前盛况万分激昂,他们魁地奇联合会的选择和决定没有错,所有的质疑都TMD见鬼去吧!
“穆斯塔发!”有人拍了下他的后背,打断了他的神游物外。
他回头一看,是老朋友维利?勃兰特(就是火神队的老板)。
“你也来了?”穆斯塔发笑着转身和他打了招呼。
勃兰特似乎兴致很高,笑容满面的指了指身旁的人:“不止我,我们的主教练也来了。”
穆斯塔发又和这位年逾四旬、资历不深的主教练握了手。
即使面对魁地奇联盟的主席,此人依旧保持他一贯的个人风格,一脸肃穆,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