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意识到自己腰间没有枪的时候,也同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站在面前的是自己的父亲,所以瞬间他的脑子一片混乱。
不过混乱也只是暂时的,一个闪念就出现在脑海之中,自己的父亲怎么知道佐尔格小组的?
这个小组的确是存在的,可问题是他们根本就不叫佐尔格小组,因为这个名字是他们被破获之后才被安上去的,而他们一直都有很多其他的名字。
最开始的时候佐尔格就是在上海工作,他在这里布置了一条属于自己的情报网,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华夏人,而他们也一直都自称国际情报小组。后来因为怪西人案和有人背叛,所以整个情报网被破坏殆尽,但是他们全都认为自己是接受国际红联的直接领导,至于更上级到底是谁,他们当中绝大部分是不知道的。
问题是真正知道佐尔格的人,一直都坚决不说,而愿意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才导致佐尔格顺利过关。
而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佐尔格也更加小心了,所以后来他对于自己的身份分外保护,这也让他们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一直都只是自称为工作小组,所以这个佐尔格小组的名字忽然从郑景仁的嘴里说出来,那种冲击更加令人感到惊恐,更何况郑景仁还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武田雄毅,那更是最为神秘的存在。
看着仓井志平的样子,郑景仁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两个名字拿出来足够震慑对方,现在就是要说的更加虚无缥缈,这才能让对方更加相信自己。
“佐尔格表面上是德意志人,甚至还加入了万字党,在东京各处行动自如,虽然他的不少手下都已经先后被捕,可他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个人的确有点名堂。不过有机会你应该告诉他,早就有很多人都已经注意他了,只不过他们找不到证据而已,但是对于他的监视却一直都没有停止。而武田雄毅这个名字更是大本营的噩梦,这个名字不停地发出各种秘密情报,就算很多东西都被故意隐瞒了,但本子也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的秘密已经被泄露了,只是抓不到任何的头绪而已,他们一直都认为这个人是出现在本部的,可他们恐怕也没想到你的情报都是依靠植田谦吉得到的。”
“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你的爸爸呀,这件事你还有什么疑问么?”郑景仁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然脸上出现了一个很有深意的笑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郑景仁这一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故意问“志平,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么?”
“十二年前。”这是仓井志平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事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没有了父爱,并且被所有人嘲笑的苦难日子。
郑景仁却是苦苦一笑“是十二年五个月十九天,我还记得我走那一天樱花凋谢,一阵风轻轻吹过,花瓣就像是雨点一般从树上落下,而我自己则走在雨中似得,前途漫漫却看不到一点光亮,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因为我不能带给你们更大的灾祸。”
“你,你,你说什么?你离开家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其实人类都是一样的,他们在受到命运不公却又无法解释的时候,总会去找一个理由让自己过关,是麻醉自己还是什么别的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让自己过得去。
仓井志平的童年大部分和整个少年时期都是在茫然之间度过的,他想不通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因为一个舞女而背叛了家庭,抛弃了自己的母子,让他们过的日子非常不堪,所以在心底也不知道多少次想过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甚至是不能告诉外人的苦衷。
而后来他加入了红党,在这里得到了那些曾经缺失的关爱,虽然也已经认为自己的人生完整了,可却依旧还是不能自己的胡思乱想,自己的父亲会不会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这些其实都是胡思乱想,他没有办法去证明这些东西,可现在他却忽然从自己父亲嘴里说出来那些词语,他一下子就知道自己一直想的东西都是真实的,所以整个人都不自觉的浑身颤抖起来。
特别是这么清楚的日期,这么清楚的场面,他对于自己父亲什么时候走的其实早就已经模糊了,可问题是当自己父亲说出来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面竟然出现了仓井一郎说的话的场面,他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了。
可是郑景仁却依旧还是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这一刻他想到的真的就是浇-给!找到那个感觉,那么喃喃自语就会成为魔咒,而这种魔咒对于很多人都是有奇效的。
“我没有选择,只能用这种方式离开,要不然真的有一天我被人抓住,你们会遭到什么下场呢?我的妻子和儿子不能成为叛徒的家属,我就是为了你们才这样做的,你们才是我的全部。”
“爸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和我说明白么?”
仓井一郎却是轻轻摇摇头“很多事情说不明白,也没有办法说明白。你知道我们和大鹅的那一场战争么?”
“当然知道了。”
“可你不知道的是,我们经历了什么。我们大阪一直都是商贾聚集之地,财富自然也是令所有人眼红,所以他们想要打仗,就必须要我们出钱,于是他们就告诉我们只要赢得战争,我们就会得到多少好处,于是我们就出人出力,在那些大战中不知道有多少大阪的好男儿都战死沙场。可是结果呢?他们无耻的欺骗了我们,战后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除了满目疮痍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是那些该死的贵族,他们得到了一切,这公平么?接下来就是一战,可那个饼画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