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凤低头直悄悄眼泪。
楚楚顿觉蹊跷。
正在说话间,外面哭着进来一童子,“娘啊,我找到哥哥了,他又跟大表哥一起去了罗阎王家赌钱,他不但不回家,还骂我是丧门星,败了他的火气,害他输钱。”
黄氏慌忙打断小儿子的话,“禄娃,快别哭了,来,见过你大姐姐。”
叫禄儿的童子转眼看了楚楚几眼,忽然扑过来抓住楚楚就哭了起来,“大姐姐,你可回来了,爹爹不见了,大表哥成天伙着哥哥去罗阎王家赌钱,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这可怎么办?我们拿什么去救爹爹?”
刚刚还温吞吞的黄氏劈手给了禄娃一巴掌,嘴里骂道,“你大姐姐刚来家,你个毛孩子胡说什么?你大哥跟你表哥是去筹钱救你父亲,不知道就不要瞎说。银凤,带你兄弟进去洗一洗,也不知道哪儿疯去了,一身的泥土。”
禄娃挨了打,哭得更大声,“我没有说谎,前些天娘自己还说,无颜见爹爹了,这几年家里的银子几乎都被大哥与表哥败光了,不然,也不会连累爹爹将近年关,还要出门去贩卖药材,冒险去闯穷山恶水,不幸落入匪徒之手。”
忠伯忽然跪下哭诉,“夫人,还是对大小姐实话实说吧,大少爷如今越发不得了啦,今天,药铺的坐堂张大夫来跟我辞别,说大少爷抢走了药铺的银子,还把药材行的药材也输了个精光,药铺明天斗没法子开张了,被我拦下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是筹银子救老爷了,就是一家老小吃饭也成问题了,夫人啊。”
黄氏夫人虽然教子无方,理家无才,可是却知道药铺是家里唯一来钱的地方,倒不得,慌忙吩咐忠伯,“忠伯,你无论如何也要把张大夫留下,药铺是我们一家的希望,也是救出老爷的希望,万万倒不得。”
忠伯摇头,声泪俱下,“药铺空了,家里没钱进药材,张大夫今天不走,明天还是会走的。药铺是保不住了。”
黄氏闻听此话,又是一阵猛咳。
楚楚被她咳得心肝儿揪得老高,只得吩咐银凤将她扶了下去。
忠伯忽然噗通一声给楚楚跪下,“大小姐,老奴求你了,你救救这个家,救救老爷吧。”
楚楚忽然不自觉的落了泪。
何欢暗暗吃惊,自己占据的这个身躯,竟然时不时爆发一种本能的反应,这让何欢很害怕,难道有朝一日,真正的楚楚还要回来吗?
果真如此,那时自己怎么办?
何欢顿时头疼如裂,先前闻听许禄之言,大约知道许家目前银子短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相必不应该是讹诈自己,还是问问的好。
“忠伯,绑匪说没说要多少银子才能赎人?”
忠伯伸出一个指头。
楚楚遂放了心,“一千俩,这个不难,我身上就有银子,忠伯您带路,我们明天就去救爹爹。”
忠伯摇头,“他们要白银一万两。”
“什么?这么多?家里凑得出吗”
“他们知道老爷是大财主,却不知道,许家如今只剩下这座院子,与街上两处房产了。”
楚楚大惊失色,奶娘不是说许家富甲一方的吗,怎会如此?
不说楚楚暗暗吃惊,奶娘李妈妈也是万分吃惊,不能置信,“阿忠你可不要胡说,许家家底殷实,内有银钱不下万两,外有千亩良田,药材铺子,年年都有进益,怎么会败落至此?”
忠伯摇头抹泪,“往事不堪回首啊。”
原来,自从那年楚楚离家逃婚,黄氏觉得她娘家娶亲不成闹了笑话,就跟丈夫提议,要接她她娘家哥哥一门来家居住,许恺之也觉得议亲之事自己有责任,就同意了。
谁知那黄家舅老爷一家都不是损的灯,舅老爷舅奶奶一个个比强盗还要厉害,见了许家有什么入眼的东西,背了人就往自己卧房里私藏。
更有甚者,他们还偷了许老爷的古董字画除去变卖。
许老爷稍有微词,黄氏夫人就寻死觅活瞎闹腾,许老爷为了家宅平安,也为了孩子还小,离不得亲娘,也只好睁只眼闭一只眼,对黄氏一门忍耐再三。
谁知有一天,舅奶奶竟然把楚楚母亲的嫁妆偷拿出去变卖,终于惹得许老爷动怒,将他们一家赶了出去。
黄家一家也在许家也捞够了,如今许家败了,他们倒有了千金的家底,虽被扫地出门,并未回乡,却在东府街赁了房屋住下了。
黄氏娘家侄子黄明,也就是想娶楚楚那位,他先被楚楚逃婚,失了颜面,后被老爷扫地出门,新仇旧恨,让他耿耿于怀,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他原本就是个五毒俱全之流,到了夷陵很快就与东街恶霸罗阎王何成一股,竟然坏了良心,勾引许家大少爷许全福染上嫖赌恶习。
初时,夫人每每那私房银子体大少爷还赌债,只背着许老爷,后来渐渐的大少爷越赌越大,夫人也就没有能力替他遮掩,债主罗阎王打上门来了。
原来,只一年的功夫,许大少爷竟然欠下赌债五千两银子。罗阎王威胁许老爷,许家若不替大少爷还债,就要剁掉大少一双手,许老爷无奈,只好倾尽家财,把儿子赎了出来,狠狠打了一顿出气。
为了拴住他的心,许老爷央求人给他讨了银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