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就算美得凄凉,还是一种美。他差点兴起要保护武悦阳一辈子的凌云壮志!
他是恶婆婆,恶婆婆啊!镇甲得不断警告自己,才能从这痴迷里抽身。武悦阳真的哭得很惨,他鼻头红肿,双眼也肿得像核桃一样大,睑上还带着心灰意冷、心如死灰的表情。镇甲看了不忍,打了个圆场。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我回去问问堡主,调解一下,包准没事儿。」
「不、不用了,我……我不会再跟你家堡主见面了。」
他抽泣了几声,说完转身就跑进庄内。镇甲愕然,怎么他的样子像是被男人给抛弃的女人一样,一句不见面就算说完一切了,这……这不是挺怪的吗?
更怪的还在后头,当他顶着夜色回去堡里,还未到堡门,几个熟悉的仆役已经浑身发抖的急忙奔到他跟前,控诉堡主的怪行。
「堡主发疯了!他砸毁了好多东西,尤其把房间的东西全都砸了,连……连那张床都被他一举给掀了底!」
「没这么严重吧?我刚才离开时他还好好的,只是看起来心情不佳而已。」
「真的,甲哥,好恐怖!若不是不能杀自己人,我想堡主一定很想杀几个人来泄泄心里的怒气!」
镇甲喝了他们一声,堡主岂是那种人!
「胡说八道,小心我夹了你舌头!」
镇甲满心不信的人内,却看到堡内摆设东倒西歪,连一张十人大桌都被轰出外院,看得他冷汗涔涔,若不知情的人来到天鹰堡,恐怕还以为天鹰堡被谁血洗了呢。
他走了进去,镇澜鹰站在一堆已经烂得看不出原本是什么东西的物品之间背对着他,就算是背对着,镇甲还是忍不住猛吞口水,隐隐感觉到镇澜鹰胸口里的暴戾之气并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猛烈。
「堡……堡主,我回来了。」
他向来觉得自己胆子很大,但现在却忽然觉得自己吓得要命,就像只小老鼠一样胆小。
镇澜鹰回头狠瞪着他,横眉凶恶的表情,让他吓得差点倒退三步,镇澜鹰问道:「送走了他?」
「送回山庄了……」
他怕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感觉好像镇澜鹰变成会随时一掌打来,要了他的命的凶神恶煞。
「他……他……」
镇甲伸长耳朵,不知道镇澜鹰究竟要问什么,镇澜鹰却暴怒踢开脚前的东西。
「没事,滚,都给我滚!让我一个人静静。」
镇甲立刻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这夜天鹰堡安静如死人墓地,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就连走路也轻悄无声,就怕惹怒了心情不佳的主子。
武悦阳强忍着伤心,他哭了一夜,终于决定要将这一切给忘掉,男儿汉应该要提得起放得下,别再多作那种无谓的白日梦。
他等着镇澜鹰下聘来娶武悦心,只不过苦等了一个月,天鹰堡却毫无消息,他要人去私下请镇甲过来,镇甲推托了半天,终于过来。
「要娶悦心的事,贵堡主不是很确定了吗?怎么迟迟不下聘?」
这一句话问得好啊!镇甲愁眉苦脸,自家主子心性大变,现在只要听到有关武、悦、阳这三个字的,他就会发狂。
所以彼此切磋功夫时不能说「武」功,高兴的时候不能叫喜「悦」,看日头,不能说这是太「阳」,只要有谁犯了他的禁忌,镇澜鹰马上就变脸。
武悦阳竟能把堡主这种天下无大事的性格气成这样,现在别说是当亲家了,就连朋友也不可能。
镇甲搓着手里的帽子,一不作、二不休,总不能老是拖拖拉拉的,干脆讲开来,以免武悦阳还等着跟他们结亲。
「堡主现在没有心思娶妻,而且武小姐似乎已经不是堡主想要的姑娘了。」
武悦阳错愕不已,随即低头脸色悲惨道:「是……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老实说了吧,堡主对庄主您正在气头上,我们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总之在他面前提到您的名讳就是在找死,所以结亲是再也不可能了。」武悦阳大受震撼,没想到他竞如此的讨厌自己,厌恶到几乎到恨的地步!他落寞的点头,以示了解,
要送走镇甲时,武悦阳反覆想了又想,能跟镇澜鹰结亲毕竟是天大的好事,以客观条件而言,他实在是匹配悦心的最好人选,再加上他之前费尽心思要娶悦心,也代表着他应该是喜欢悦心,他只是厌恶自己而已,可能还怕自己苦苦纠缠他,所以才放弃这门亲事,他怎能让这亲事因此成空?这对妹子不公平啊。他忍着难过道:「请你回去告诉贵堡主,说我会马上成亲,等他心里没有芥蒂之后,再来迎娶悦心。」
镇甲不解的翻眼:「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贵堡主会懂的,送客。」
只要让镇澜鹰知晓自己马上就要成亲,完全不会纠缠他,他应该就会同意悦心的亲事,他苦无方法,只好出此下下之策。
然而武悦阳的武功上不了台面,武林世家也瞧不上他,后来他转而找个商人之女,想要说服对方,但他急着成亲,别人反而怀疑却步,因此婚事总难谈成。
他心里着急,镇澜鹰那边却再也没有消息传来,他无精打采,却又不敢当众悲泣,只好忍着伤心,就在此刻,却来了当初说要血洗悦阳山庄的那位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