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隔着门的对话不了了之,云歌也没再见到平琅,崇极宗步步缜密的设局,放出许多假消息。
例如崇极宗派遣大量修士欲往魔界,现下府中空虚。
一开始钱承宇并不相信,直到长老找上他要他也跟着去魔界。
“承宇,现在宗门决定自己去刺探魔界,说是要把握主动权,唉,你明日天刚亮时便到山门集合,领队的是首徒。”
长老耷拉着脸,他想不明白,其他宗都不愿意干的事崇极宗揽下来干嘛,于是忧愁幽思满面走了,也没管钱承宇听明白没。
而钱承宇则是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突然浮现出一抹狂热的神色。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
不过他又犹豫着,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指头,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想到领队的是平琅后又下定决心了。
第二天,是个大雾横行的初晨,山门下聚集了不少化神期的修士,约莫出动了一半,看到这场面钱承宇的心才稍稍安分了些,随即抬头看向最前方的那抹朦胧的白。
即便只是一道模糊的背影都能看出她的冷傲来,她一路上从不回头,好似后面的人无关紧要。
切。钱承宇暗地里碎了一口,心里想着给魔族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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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钱承宇这样的间谍在本次出行里并不少,可以说大半全在这行人里了,当然也混杂了不少不知情的修士。
为了顺利进行围剿,在本宗内只有少数几个知情者。
平琅暗地里留意着他们的动向,直到临近魔界了她才让队伍散开。看着转瞬之间就消失不见的众人,平琅不急不缓的看着某个方向,一脚踏出,也消失了。
稍过一会,原本该空无一人的地方又出来了一个人。
钱承宇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只木鸽子,通体黑色,上面还缠绕着丝丝魔气,红宝石做它的眼睛,尖锐的兽齿装点它的喙,看起来十分瘆人。
他拿出纸笔写着,然后打开鸽子的肚子装了进去,再为它注入魔气,鸽子像活了般灵动起来,身上的魔气与黑色通通褪去,紧接着它展开双翼飞向蓝天。
与此同时,不少与它一模一样的鸽子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去。
就在钱承宇做完这一切后,平琅突兀的出现在他身后,冰雪的气息犹如冷血的蛇攀附在他的脖颈。
直到这时钱承宇才明白中计了,为时已晚,蛟骨剑不费吹灰之力便在他的喉管上画出一根红线。
迷蒙着眼睛,临死了他还想着平琅的修为又到何地步了,怎么又让她把差距拉得如此大。
他死前在想什么不是平琅该关心的,她凝聚着灵力让剑身上面不洁的魔修的血冻成冰块然后掉下来,剑身便光滑如初。
平琅漫不经心的握着剑,状似随意的朝着一个方向走了。不久后这片荒芜人烟的地上又多了几具冰碴子包裹的魔修尸体,直到体内的寒气越来越重,身上的冰不停的收缩,最后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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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的营地上,段留撇眼瞧着送来的十几封密信,上面无一例外写着现下崇极宗防守空虚,他摸摸鼻子,又看向正在看这些信的左护法。
他很感兴趣的样子,不断研究着上面的内容,笑得温情脉脉,好像这是情人写给他的信似的。
段留起了鸡皮疙瘩,一阵恶寒。
半响,左护法说:“既然崇极宗没人了,那我们就去把它端了吧。”
这只是告知,段留心里明白,他只好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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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逢夜半,云歌正坐在山崖上吹风,身侧突然多了一个人出来,同时间结界爆发出爆炸声
多个渡劫期的全力一击使结界不堪重负,云歌嘴角一扯,看来魔界是下了血本了,怕是所有的渡劫期都来了。
段留吹了一口口哨,看热闹不嫌大。
魔界少主都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看来崇极宗很快就要烧起来了。
云歌有些怜惜的看着崇极宗,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过了一会,云歌从乾坤袋里拿出那本手抄的书来,递给了段留,后者一愣,在火光中看清了那娟秀的字迹。
他接过来放进乾坤袋里才问:“这是什么?”
云歌抬头看他,拍了拍身边的土,示意段留也坐下来,这才开始复述老妇人的话。一个不急不缓的讲着,另一个沉默的听着,最后也没发表什么感想,只有如释重负的叹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