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朔轻轻一挑眉:“你若是不介意,本王就这么过去也不是不可。”
见姜言意蹙眉,他才收起了戏谑,如实道:“突厥王子越狱,如今正在城内搜捕。以防万一,西州大营那边得时刻准备着打仗,本王得过去布防。你两个表哥如今在被澹州刺史押送回京的路上,本王派了三千精骑随你舅舅一同去救人,风险自是有的,但胜算更高些。”
姜言意没料到他特意来见她一面,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些让她安心。
但封朔说的突厥王子越狱,很快让她联想到了原著剧情。
按理说,姜言惜这时候应该已经到西州了才对,如果逃不脱宿命论的话,姜言惜和突厥王子极有可能已经相遇了。
姜言惜要想从京城到西州,肯定得有一张户籍文书,姜尚书是户部尚书,伪造一张户籍自然不成问题。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利,走南闯北的一般是商户,普通人不会轻易出远门,再说,西州苦寒,便是南边逃难来的人也不愿到这里落脚。
这样一来,筛选出近日从京城到西州的人就容易得多了。
找到姜言惜,或许就能抓住突厥王子。
姜言意想不到怎么把这个消息告知封朔,又担心突厥王子逃回突厥后两国开战,只能硬着头皮道:“或许可以查一查近日从京城来的人?”
封朔眉心微蹙,以为是楚昌平告诉了她,突厥王子之前能混进西州城的真相。
封朔虽信得过姜言意,但楚昌平在军中多年,应当知晓不能把军中要事告知旁人。
他想娶姜言意,知道女子在这个世道活得艰难,没有个强势的娘家,容易叫人看轻了去,楚家人有能力的,他愿意给机会重用,帮姜言意打造出一个强盛的家世。
但若只是一帮庸人,他也不可能拿自己麾下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封朔问:“突厥王子跟京城那边有联系的事,是你舅舅说的?”
姜言意没料到自己歪打正着,但封朔这么问,可能是不能外传的机密,她犹豫了片刻,道:“我只是在楚家给舅舅送汤过去时,无意间听他跟下属提了一句。”
当着姜言意的面封朔自是没说什么,不过已然决定,等楚昌平回来,必须得告诫楚昌平几句。姜言意送汤能无意间听到,别有用心的人必然也能偷听到消息。
姜言意怕自己的说法弄巧成拙,偷偷看了封朔一眼。
她把担忧和害怕全写在脸上了,封朔心软了几分,道:“南边正乱着,北边若是再起战事,可不是朝堂愿意看到的。”
刚说完这话,封朔忽然语气一顿。
朝廷不想北边打仗,但被围剿的叛军希望啊。
北边一乱,分散了朝廷兵力,南边的叛军就得以缓口气。
樊家的人之前还跟突厥王子接头过,若是他们再次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封朔喊了车夫一声:“停车!”
车夫是封府是人,对封朔惟命是从,“吁”了一声停下马车。
他们的马车在后面,突然停下,在前面一辆马车的楚言归也发现不了什么。
姜言意还没反应过来,脸就被封朔的大掌揉了好几下,他嗓音里透着几分欢愉:“本王先去忙正事,回头奖赏你。”
等封朔一撩马车车帘离去,姜言意都还在懵逼中。
他前一秒才否定了她的话,现在这又是突然想到什么了?
脸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捏揉过后的温度,姜言意不自在摸了摸脸。
还好她没涂胭脂,不然被他这么一顿搓揉,怕是得成个大花脸。
马车在楚府门前停下,楚忠背着楚言归进去,管家前来相迎。
姜言意问他:“外祖母和外祖父近日身子可还爽利?”
许是楚昌平走前交代过什么,管家对她们姐弟二人的态度比以前恭敬了不少,“回二小姐的话,老爷身体尚好,就是老夫人这些日子胃口不佳,用不了多少饭。”
姜言意和楚言归都入了楚家的族谱,姊妹间的排行自然也变了。
楚淑宝排行老大,姜言意排行老二,二房的楚嘉宝是老三,楚惠宝则是老幺。
说话间,几人已到了楚老夫人住的院子里,候在门口处的婆子掀开厚重的挡风帘子,楚忠背着楚言归进屋去,姜言意紧随其后。
屋子里燃了炭盆子,暖意融融,楚老夫人半坐在炕上,身后是几个宝蓝色的团花软枕,可能是姜夫人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之前还只是灰白的头发,如今已经白了大半,额上戴了嵌祖母绿宝石的抹额,虽在看一旁的楚家三姐妹做刺绣,但精神头明显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