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人应声。
姜言意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这里地处一个凹角,哨楼处的兵看不到这边。
她担心秋葵,但也深知自己一个女子,真要遇上什么,压根就没有还手之力,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喊了一声:“救——唔——”
草丛中猛然窜出一个黑影,姜言意刚喊出一个“救”字,就被捂住嘴按倒在地。
篓子里的板栗全撒了出来,灯笼也掉在地上,里边的蜡烛很快引燃了纸糊的罩子。
姜言意后背被地上的碎石子摁到,尖锐的痛意让她痛呼却只能发出一阵唔唔声。
那人紧紧捂着她的口鼻,身上散发着一股常年不洗澡的酸臭味。姜言意对着那人又抓又挠,指甲深深扣进他手背的皮肉里。
那人吃痛,用膝盖重重往姜言意腹部一顶。
姜言意顿时痛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臭娘们,可叫你落到老子手中了!”
那人啐了一口,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耳熟。
姜言意吃力抬起眼,借着灯笼燃起来的火光勉强看清了那人一张满是坑洼和黑点的脸。
竟是刚来火头营那天调戏她,被她泼了一碗粥的麻子脸!
麻子脸用手背轻碰姜言意的脸,笑时露出一口黄牙,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欲望:“这小模样生得可真水灵……”
姜言意几欲作呕,也不知是哪儿生出的力气,在麻子脸捂她嘴捂得没那么严实时,一扭头下了死力气狠狠咬上麻子的手,几乎是要生生扯下一块肉来。
麻子脸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却又不敢叫出声,只能咬紧了后槽牙硬捱。
“贱人——”
他痛急,重重给了姜言意一耳光。
姜言意被那一巴掌扇得耳中嗡嗡作响,终于松开嘴,却也顾不得这么多,张嘴便呼:“救命——”
这凄厉的一声在夜色里传出老远。
*
封朔带着几名亲卫正走到靠近这出凹角的一个弯道,池青驾马与他同行。
“弯道这边怎没再设一个哨搂?”封朔行军打仗多年,一眼就看出那边的凹角是两边视线的死角。
池青道:“哨楼都是原先就设好的。”
他看了一眼附近的地形,分析道:“弯道这边的哨楼距离下一个哨楼不足百丈,中间再设一座哨楼就为了盯一个凹角,不划算。”
怎料他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呼救声。
不等哨楼附近的人反应过来,封朔蹙了蹙眉,就已经率先骑马过去,他的亲随们赶紧跟上。
池青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也赶紧催马跟过去。
一行人到了凹角那边的路段,打着火把四下看了一眼,根本没有人影,唯一能藏人的只有靠近木栅栏那边的一片草丛。
亲随们呈扇形把草丛围了起来,用刀拨着草丛搜寻。
封朔发现一处空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烧掉后留下的黑灰,他驭马走近,敏锐地发现了几颗被踩进泥里的糖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