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气恼地躺在床上,滴水不进。
兰桂宏未进洞房就先奔这里来了,坐在床前劝慰道:“起来吃点,别饿坏了肚子。爹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怎么能跟着去迎亲呢?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馨儿端坐了起来,撅嘴道:“你分明是过河拆桥,分明是假公济私,分明是家长独裁,啊!我怎么也是红娘吧,爹你还忘恩负义。”
馨儿泪眼婆娑,就像原本前面是一只漂亮的氢气球,可以带着自己高飞,结果变成了肥皂泡,白忙活一场,这古代的婚礼还是什么都没看着。她哪里知晓兰桂宏的良苦用心,兰桂宏对她的性格可谓是摸清一二,真怕她得意忘形,在众人面前玩起花样,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那些听得支言半语的人,指不定把馨儿当疯子。
兰桂宏劝了片刻,馨儿卧床不起,只好让她自己解开心结。小红被派去跟随紫云,小玉匆匆回到了房里,见馨儿已沉沉入睡,也不去打挠她。小玉禁不住感动落泪,天下再也没有第二个兰馨儿,在她的心里,她家的小姐就快成菩萨了。
第二日一早,馨儿还在穿衣,就听到紫云的说话声,片刻到了房口,一身红衣,容光焕发,但还是娇柔明艳。馨儿慌忙下床,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小辈了。边系绳边道:“这么早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要在厅里等着我去见礼的吗?”
紫云面色微红道:“小姐,怎么敢当啊?来,我一早做了你喜欢吃的小菜还有糕点,饿了吧?”
馨儿摸摸肚子,听到了兰桂宏上楼的脚步声,又撅嘴道:“我不吃,除非你帮我整我爹,为我报仇。”
兰桂宏边上楼边笑骂道:“馨儿,你这就过了,那有女儿挑拨离间自己父母的。你瞧瞧,云娘担心了你一晚,一大早就去为做早餐,不能太过啊!”
一房里的人都轻笑出声,馨儿翻了翻白眼球,洗漱完毕,抓起一个就往自己嘴里送,还不爽地道:“爹是爹,娘是娘,那是一码管一码。总之亲父女明算帐,爹你欠我一个人情。”
兰桂宏摇头笑道:“唯女子跟小人难养啊!”馨儿撅嘴道:“爹你还真说对了,我呢既是女子,又不是大人,所以你也别跟我讲理,没有!”
紫云跟小玉像平日一样捂着嘴笑,兰桂宏强忍着笑,任由一股气流冲击自己胸腔,平了平心绪道:“哎,你这张嘴啊,怕是死人也会被笑醒。”
馨儿挑了挑眉毛,还洋洋得意地道:“这倒是,我谁啊,我是集万般聪明,集花容于一身的,天下无双的兰馨儿。”
东升阁里欢声笑语,兰桂宏想起妻子死去的十几年,恍然已是隔世,畅怀之余也偷偷落下了热泪。
这边欢声笑语,那边却是愁事又起,崔可音从楼梯上直摔下来,不仅孩子不保,自己也晕迷不醒。李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成昔守着崔可音的床前,看着自己没说上十句话的妻子,自责不已。若是自己对她照顾有佳,觉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他终于明白成栋当时的心情,那是一种钝器捶心的感觉,不是刺痛更多是一种自责的隐痛,毕竟她是自己名谋正娶的妻子,自己应该疼爱一辈子的女人。可如今自己既没给她爱,连起码的责任都没有尽到。
老夫人跪在佛室里,祈求垂泪。成栋眼眶浮肿,一脸慛悴,他的心似被人撕成一片片,拳头握得泛白,颓废得没有一点精神。又是如此,难道李家真是不吉之地,难道李家真不能娶妻吗?馨儿,他一想到馨儿,疯了似的揪起自己的头发,像一头困兽不知所措,将被子撕了个粉碎。
过了半晌,成栋也清醒过来,看着满室散乱的碎屑,两颗清泪滴落下来,他知道自己想娶到兰馨儿,等于是站在山脚下仰视山顶,兰桂宏若是知道李家的新变故,就更不可能将兰馨儿嫁进李家了。别说兰馨儿,就是穷人家的女儿也不会来送死,或许在别人的眼里李家就是鬼屋,是吃人的魔窟。
成栋想到成昔,想到白发苍苍的老母,又强打起精神,如果自己都乱了方寸,那李家真的要散了。成栋先让人将汤姆送出浔城,随后嘱咐家人,无事不要随便出门,更不可乱咬舌根。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家在急请大夫进门的时候,就被别人获悉,此刻外面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李家的事成了此刻浔城百姓议论的交点,没过几日,还有了一个美丽的聊斋故事。说是李家有一个丫环,爱慕李家的公子,被老夫人知道后,要将她驱逐出门。她一时激动,撞死在李家,成了一缕冤魂,在李家兴风作浪,但凡是娶进的媳妇,都会在她死的那日,出来索魂,让李家绝后。
这故事编的似有理有据,更加让人深信不疑,一时间许多还绕道而行,不敢从李家门口经过。而此时的李家人却蒙在鼓里,只祈求崔可音能够醒来。不幸的是,崔可音因大量出血,三日后离开人世,李家的上空阴云密布,人人自危。有些丫环被父母领回了家,好在李家平日里对下人不薄,再则出事的都是少奶奶,大部分人都不愿离去。
馨儿这几日被兰桂宏严加看管在东升阁,原因是馨儿一得意将自己破案的事在兰桂宏面前夸夸其谈,兰桂宏听闻后不喜反惊,如此冒险的事,亏这丫头做得出,狠狠地把馨儿责斥了一番,严令她一个月内不许出门。
馨儿在楼里没来由的烦躁难安,回忆成了她此刻消磨时间的方法,想着酒楼表白,花田密语心里又喜滋滋的。记起成栋曾说,爹一回来,就来兰家提亲,所以她每日翘首以待。自从尝了恋爱的滋味,馨儿的心里再也没有什么年幼的说词,觉着婚姻大事早定也没有什么不好,这样一来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见未婚夫总没有什么男女受授不清吧!
一连等了数日也没个消息,馨儿立在楼前,拧着手帕望着碧蓝的天空,连连嗟叹。只觉得心里郁闷难耐,似一口气被堵在胸腔,重重的蹬了一脚已一片绿意的白玉兰,脚底有些许的麻钝,不由得绣拳紧握,神经紧绷,大嚷道:“烦死了,不来拉倒,本小姐再也不想这样了,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小玉闻声跑了出来,见扁着嘴,眼眶里含泪的馨儿,还以为出了大事,急忙上前询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馨儿强忍着的泪,似珍珠脱线,点滴坠落,抱着小玉,哽咽道:“小玉我真傻,我竟然会相信男人的话,他凭什么耍我?凭什么对我一冷一热,我的心里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啊!”
馨儿跟小玉的关系最是密切,总是忍不住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小玉,小玉得知馨儿喜欢上别人,曾为她高兴。看到馨儿如此痛心,也不由得恨起那人来,她家的小姐才貌双全,出身显贵,不由得安慰道:“小姐,别伤心,如果他不珍惜,那是他有眼无珠。小姐,要不让李二去打量一二,说不定他出远门去了呢?”
馨儿愤懑道:“再也不理他了,出门去了,就不能给我写封信吗?就不会再送只信鸽来吗?他混蛋,以为本小姐对他有点心,就摆起谱来了,哼,这种人别让我再见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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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无望的未来
李家一片白纱素裹,哀戚戚哭声震天,成昔坐在门槛上,低垂着头,脑子一片混沌,任由道士们挥动木剑,和尚们念着嗡嗡的经文,还有阵阵的哭声,仿佛这一切都已与他无关,从未有过的心灰意冷,袭击他的身心。
成栋心如麻结,而此刻却没有时间让他去思考,家里事事需要他处理。李清和只露过一面,对着老夫人一顿指责,就去了其他住处,似乎长房跟他已没有瓜葛,他也失望彻底了。成栋从父母的争执中听出一些事由,却不是很清楚,当此关头,也不能追问已经昏倒卧榻的母亲,加上一忙也无心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