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反应依然在白螭意料之内,紫衣佩玉的中年男子解释道:“我已经将那位白衣少年逐出白帝城,让他一路南下,若是将军想赌一赌,不妨就让玉钗们跟着,我相信结果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白丞相,你这是把鱼钩硬往我嘴里塞啊。。。。。。”高大将军冷眼看向坐在下方院中的紫衣男人,突然感觉和对方讲话好累。
白螭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坦言道:“起码出了城外,那位玉龙头小姑娘不至于遭到雪走营的围剿,我需要一位五境巅峰的纯粹武夫随时护在身侧,这件事雷打不动。”
“白丞相口中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真是让人难以辩清。”玉叔衡依旧抱有迟疑态度。
白螭摆了摆袖子,起身有了离开的意图道:“无妨,将军好好斟酌便是,我只能说这件事,对你我双方都好,百利无一害。”
玉叔衡沉默了,死对头眼下居然把好处捧到眼前,跟他说让他上钩,又是最为难缠的在野白狐,一时间的评判,难以下定论。
紫衣男人临出院门前不忘回头道:“对了,再好心提醒将军一句,坊间有传言渐盛,说是南方有座大城里,出了块灏玉啊。”
紫衣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徒留庭前台阶上,一座高大身影垂首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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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你硬钓那和国公我不反对,他咬不咬钩是他的事情,虽然我觉得他八成已经上钩了。但是你把那小子赶出城,未免太狠心了些?”一出这座将军宅院,原本恭敬的狐面丫鬟立刻换了副嘴脸,就差骑在白螭头上作威作福了。
“喂喂喂,那小子可是刚刚被那小丫头片子近乎捶烂道心,心中早就留下阴影,你现在又将其视为弃子,故意做那和国公的饵,就不怕那小子一身好身子骨,彻底给玩废了?”
狐狸面具喋喋不休,她是真有些担心那位祖宅出来的年轻人,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好苗子,在白螭手里被这般作践,属实是于心不忍。
白螭被闹得不耐烦了,终于忍不住面露烦躁道:“再好的胚子也只是块良铁,不经历捶打如何称得上东陆名刀?这是由修仙道转霸道的好时机,他若是撑不过来,也配不上老家伙们寄予的众望。”
“你真当人是那种铁胚子啊!浑蛋玩意儿!”狐狸面具尖叫道。
青石板路上,狐面丫鬟一下子更加气恼了,二人吵吵闹闹间,已经隐隐约约有了动手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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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雅院内,身后的院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一身雍容装扮的女子走了出来,玉叔衡依旧枯坐,没有回头。
时明看向来者,对方温婉的嗓音像是雨后空山一般沁润:“小月儿的体质。。。。。。实在恐怖至极,我只是略作引导,天生玉骨已经自愈得差不多了,甚至晚些时候就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内里还需要好好滋养。这样恐怖的身体素质,我从医至今前所未见。”
高大将军依旧充耳不闻,沉寂良久后,突然开口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小月儿什么时候可以下地?”
女人当即恼怒道:“将军!她还是个病人!更是个孩子!”
方才院子内的对话,她怎么可能没有听见。
“时明,你说呢?”玉叔衡径直朝身旁的读书人问道。
读书人畏惧地看了眼满脸怒容的女人,怯生生道:“将军。。。。。。咬钩这件事,本质上不好。。。。。。可架不住饵香啊。。。。。。况且咬钩是一回事。。。。。。能不能钓上去是另一回事。。。。。。还得看那钓鱼人的臂力如何。。。。。。”
高大将军起身,最后说道:“我明白了。”说着朝院外走去。
只留下气急败坏的女子再也维持不住雍容的气质,站在台阶上朝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破口大骂道:“玉叔衡!你疯了!没救了!”
这一夜,白帝城南门有两道绿衣身影骑马出城,携镇国将军令畅通无阻,为首者女子头系马尾辫,随身携带一柄齐人高的长刀,大病未愈的惨白色面容上只有那双墨绿的眼珠子神采奕奕。
这一日,有两位少年背离这座中州帝都原上孤城。这一日,是昌郡城金府大婚前一日。这一夜,金府内满堂结彩,喜气氛围洋溢,入目皆是大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