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清下颌绷得极紧,他压平嘴角,忽然弯腰强制将人抱了起来。
看着林白意倒在雪地之中的时候,陶燃的眼睫才颤了一下。
燕长清看得神色更冷了。
“武安侯野心勃勃,意图……”
燕长清话都还没有说完,唇瓣便被一根凉得似冰的手指压住了。
陶燃掀起尽是冰霜的长睫,轻轻的说道:“造反的是赵娴,不是林白意。”
苍白的唇瓣似乎连开合都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她看着地上没有生息的人,没什么情绪的说道:“他护了我,该厚葬的。”
燕长清此时被那根手指冻得几乎没什么理智,只想要把人带回去埋在厚厚的被褥中。
让怀中的这具躯体不要那么冷。
像是尸体一样的冷。
他嗓音有些颤,急匆匆的应下之后让人将林白意的尸体收敛起来。
而后大跨步抱着陶燃去了兴庆殿。
一通折腾下来已经是深夜了。
即使太医再怎么小心翼翼,这具伤了根基的躯壳还是半夜发起了高烧。
这一烧,便是整整两天三夜。
太医把脉一次,神情便惶恐一次。
燕长清眼中全都是血丝,脸色苍白到如同白纸一般。
瞧见太医的神色之后,心底的恐惧像是藤曼一般缠绕住了他的所有理智。
将脸埋在那微凉的掌心之中,他才找到了一点活着的希望。
“说。”叛党的时候外加陶燃生病,让燕长清这几天几乎没怎么闭眼,连嗓音都沙哑到了极致。
老太医身子抖了抖,神情有些悲痛。
“陛下原本就被伤了根基,如今在大雪之中枯坐了一日,寒气入体,加之……”
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那老太医接着说:“加之积郁在心,悲伤过度,心病加重,这才导致多日高烧不退。”
“且陛下身子本来就在调养期间,遭了这一难,以后……以后恐怕……”
“够了!”
燕长清忽然开口打断了太医的话。
他将脸埋得更深了。
短短两个字眼,像是戳破了心肺才被吐露出来一般。
积郁在心?悲伤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