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为媒顿时五内具焚,坐在桌边看着苏幕遮问:“小乞丐你叫什么?可有什么亲人在?如果没地方去,不如留在我店里打杂吧,你看我店面虽不大,收留你也是绰绰有余。”
听了这两句话,又了解了店里的人,可还是被稀奇古怪的想法给局限着,有些难为的说:“我叫苏幕遮,有亲人也就不会做乞丐了。”
花为媒在嘴里喃喃着这个颇为有文采的名字,再看她虽然打扮糙了些,可灵动的眼神和透出的气质,还是可见她的不凡来。
看出她的疑惑,花为媒笑着说:“我叫花为媒,我们是个面馆,手下人不多,刚走了个杂役,每月三钱包吃住,你觉得如何?”
第一次到古代,什么行情根本不懂,反正想有个落脚地儿,凭着自己摸爬滚打不到20年的智商,还能被他们玩儿了,就想都没想,点头答应了。
然后花为媒就使出了她再一次的狮吼功,将刚刚口中的植草叫到面前说:“你先带她去洗个澡,换身衣裳。”然后猛拍桌子跟苏幕遮说“从今天起你就跟着他,慕容剑。”
然后用极为阴沉可怕的嗓音说:“你们两个如果今后还给我这样马虎懈怠,小心老娘我给你们最好的果子吃!听见了没有?”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极为懒散的两声知道了,苏幕遮捂嘴偷笑,看着依然趴在桌上叫做慕容剑的人,胆子恐怕也太大了,又瞥了一眼叫做植草的女孩子,胆战心惊颤颤巍巍的看着自己,不时还上下抖动几下肩膀,便立刻觉得,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很有趣。
苏幕遮就这样留在了这里,平淡的接受了自己成为明朝人的巨变,脱光衣服坐在木质的洗澡桶里时,她唯一的感觉就是,也许,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若是能回去,也还不错。
而且刚刚她才发现了一件美事,就是不知怎的,自己的衣服里,居然还有她那只被摔得很惨却依然生命力顽强的oppo手机,和一根怎么想都想不到的……充电器。
(四)吵架吵的欢
穿着不伦不类的衣裳,苏幕遮暗暗叹气,还是现代的衣服好啊,起码不会连走路都会踩裙角。
在植草陪她梳妆打扮的这段时间,她大致将这个时代摸个清楚,而今所在的地界儿就是500多年前的老北京,还好,苏幕遮这样想着,怎么着还是一辈子被圈在这儿二亩三分地了,连穿越都逃不出它的手掌心。
植草本打算替她敷药治伤,然而苏幕遮审视上下,明明在外人看来很重的伤,到了自己这里,却成了再简单不过的皮外伤,生怕感染了坏血病,死活不让她碰,现代人这谨小慎微的劲头,在这个顽固不化的脑袋里面算是生根发芽了。
看着铜镜中完全不认识的这张脸,有一炷香的时间她是完全排斥的,然而接受了这个改变不了的事实再看,倒觉得还有几分倾国倾城的潜质,尤其是樱桃小口配柳叶弯眉,再加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活灵活现,和现代那吨位十足的苏幕遮,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回想第一天的工作,还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欢喜的不得了。
因为衣裳实在过于不方便,看着别人都七碗八碗的端出来跟演杂技似的,自己端两碗还碎了一碗,花为媒大怒,把她遣去了后堂,厨师是个人高马大看起来颇有威严的大叔,他只是瞥了两眼,就把苏幕遮踢了出来。
无处可去的可怜娃娃正好看到有两窝兔子,雪白的毛,慵懒的样子,瞬间吸引的好奇心,扯了两根胡萝卜就塞了进去。
“住手!”大喝一声,慕容剑远远瞅着她的举动,直到她拿着胡萝卜走过去才意识到大事不好,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夺下了她手里的东西。
苏幕遮惊了,在她现代人的思想里,兔子吃萝卜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趾高气扬的问:“有什么不对么?我可是好人中的好人!”
慕容剑白她一眼,痞子气十足的将萝卜远远扔掉,拍拍手指着她说:“大小姐,你知不知道这么小的兔子是不能吃萝卜的,万一噎死我就要你小命!”
这人,留长头发了不起啊,火气蹭的上来不甘示弱道:“难不成我跟兔子是一个等级的?再说我的命也不由得你说了算吧!杀人偿命,我也一定会拽你跟我一起死!”
慕容剑怒发冲冠,第一次有人敢跟自己抬杠了,花为媒那臭婆娘也就偶尔说两句,今儿倒碰上使绊的,大吼:“兔子也是条命!而且是本大爷我亲自养的,敢小瞧它我就……”
“就怎么样啊就怎样?”
“就……扒光你衣服让你游街示众!”
苏幕遮当场就惊了,这兄弟看起来年纪轻轻,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倒惹得她无奈退后两步,面色绯红,仍旧不想承认自己败了结巴道:“你……你好样的……你等着!”
对于苏幕遮这种只会学习少了人际交往的废柴来说,和人吵架永远处于劣势,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在市井摸爬滚打了16年的老人,狠狠的攥紧手掌,心里想着:慕容剑,欺负不了你我苏幕遮这20来年岂不是白活了,你给我等着!
(五)迟九爷驾到
接下来的几天,苏幕遮依旧在打碎盘子和打碎碗之间徘徊不前。
晚饭过后,苏幕遮正擦着桌子,慕容剑大咧咧的坐在桌边啃着鸭梨冷嘲热讽:“呦,笨蛋小苏苏,今天砸碎了几个碗啊?我想想……前几天不还说让我好看么?怎么还没动静呢?是不是月钱都用来赔碗了正愁这个月怎么过呢?不如求求爷,爷施舍你点儿?”
苏幕遮操起抹布大踏步走过去,邪恶的说:“别着急,不出一炷香,你就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
正说着,大门在两声惊恐的冲击中应声倒地,门外站着的人可能没料到这一点,面色有些晦涩,手团成圈圈状一脸委屈的边走边说:“哎呀呀,这门的质量是越来越差了,告诉小花让她尽快换一扇,这样的门怎么配得起我的身份和地位。”
看来人的架势,苏幕遮觉得他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公公,一颦一笑都娘们气质十足,不由得撇嘴懒得搭理他走到植草边上看她手里的账目。
花为媒像往常一样拿着硕大的包子从楼上下来,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对慕容剑说:“风怎么这么大连门都吹开了,还不敢快把虫子赶出去然后给老娘把门钉上!”
慕容剑一副懒洋洋的德行顺手将吃了一半的梨甩了出去,正中黑衣大汉的脑门,力道十足,没什么好态度对来人说:“我们要打烊了,如果想来,明天请赶早,慢走不送!”
这迟九爷可是当年闻名的渣男和恶霸,大家都传他和宫里有关系,说他是自断命根送进宫然后被遣散回来,从而在一方称霸,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苦就苦在根本没证据,他又有势力,也就不好把他送进衙门。
苏幕遮一边听植草给自己说他所做的那些恶贯满盈的事情,一边觉得这人就是欠收拾,皮子痒痒的紧才会这么找骂,也懒得搭理他,看那些排列整齐的数字,却觉得可能有些深奥难懂,而且不便于查看。
刚想说什么,迟九爷嫌弃的拂了拂桌面上的灰尘,鄙夷道:“哎呀,这桌子是谁擦的,这还怎么坐啊?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这么赶我走恐怕传出去也不大好吧。”
苏幕遮忍这种人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啪的一声将抹布摔在柜台上,气势汹汹的边走边说:“你哪只狗眼看到桌子脏了,给我指指看,再说,我们这面馆是给普通人的,您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