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姑姑家的哥哥。”
喻言想好了,如果林思丛真的看到了叶柏城上次从她的房间出来才过来打探情况,她便说叶柏城是她姑家的堂哥。哥哥来妹妹家总是正常,不好怀疑的。
林思丛似笑非笑地点头。
喻言把悬在自己心里的话问出口:“不知道林总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她的话说得客套而生疏,果真,见林思丛又笑起来,“哪儿叫吩咐。”他探了探身子,又向她凑近了些,“我是来向喻策划示好的。”
喻言一头雾水,“示好?”
“喻策划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话题更让喻言摸不着头脑。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怎么样?”慢慢微笑,喻言试探地问:“怎么样,是个什么概念?”
“喻策划大胆说就是了。”他笑容延绵到眉角,显得那英挺的眉柔势了几分,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我自从进了公司,就觉得和喻策划特别投缘。相信喻策划应该能觉察出来,我对你,是不一样的。”
这话虽然听起来暧昧,但事实如此,确实是不一样的。
虽然已经来公司近三个月,但是有很多同事是没和这位上面派来的主子说过一句话的,对于很多人而言,林思丛很冷,冷得甚至可以用的上“阴”这个形容词。他平日里不苟言笑,工作的时候若不合他心意,更传出他有残酷的名声。喻言就亲眼见过他手下的一业务主管红着眼睛从他办公室出来,低头努力咬唇,那样委屈的样子,仿若里面坐着的是经过法西斯训练的恶魔。
但是喻言却从未体验过这个林思丛的残忍。
起初,他对她也是有些冷淡,但她更愿意将那时候的他当做陌生的反应,初来乍到一个地方,除非是极具人来疯潜质,否则不可能上来就与大家打成一片。到了后来,林思丛便对她不一样了,与其说是亲和,更多时候喻言觉得,那更有点轻佻。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6)
虽然她很不愿意将他形容成这样的人,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林思丛是她见过的自我感情控制能力最强的人,甚至能坐到前一秒还在她办公室笑笑呵呵,下一秒踏出房间去便冷如冰霜。其实已然有同事说他对她貌似有意思,可她一向是轻声一笑,林思丛眼睛里有故事,而她没有那个自信说那个故事就是以她为原型原创的言情小说。
“我觉得,”喻言皱眉,细细想着恰当的词汇,“我觉得,你很不简单。”
“很不简单?”他又笑起来,“这么柔和的词来形容我,我以为喻策划是想说我高深莫测。”
喻言的心再次被揪紧。
林思丛像是能判得她的心事,话说得准确无误。这样再辩解下去还显得自己白痴,她干脆承认:“好吧,被你猜到了。”
“刚才说示好也没错,因为事实上,我就是对喻策划别有所图。”
喻言再一次被他大胆的用词给惊到。
“马上就要竞聘,我知道公司有许多人对我不服,认为我是上边派来的公子哥儿,凭着裙带关系就可以一步登天作威作福。但是他们不知道,我来到这里真的是历练,我叔叔,”他笑着看她,“对,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集团公司的大官,认为我是扶不起的阿斗,这次还想看我的笑话。”
喻言蹙眉,以她普通人的智商,并不愿意在大晚上听一曲类似豪门争斗的传奇。
可林思丛自顾自地说得热闹,并且以相当简练的语言概括了整个事情的曲折:“我偏不信,所以我要通过竞聘,通过实打实的成绩来让大家承认我。我林思丛并不是靠亲属关系才能到这个位置,单靠自己实力,也足够做到今天。”
喻言嗯了一声,励志故事她也不感兴趣,她关注的只是那句“别有所图”的意思,“很好,那我在里面,能充当了什么角色?路人甲?或路人乙丙丁?”
“No。”林思丛微笑摇头,喻言只觉得额头一疼,竟被他屈指弹了一下,那样明亮的笑容让他的眼眸生辉,“你是女主角。”
这个姿势搭配这句台词,太狗血、暧昧、烂俗、幻灭了。
喻言敢保证,如果是一个未婚少女处于她这样的位置,肯定会被眼前这个眼睛呈桃花状的男人给迷个半死,顺便畅想出一个关于自己嫁入豪门之钻石传说。可是她不是,她是一已婚妇女,有老公有孩子,别说是一个林思丛,就是裴勇俊摆在面前也能免疫。
而林思丛继续构思着他的豪门励志传说:“喻言,你是策划部的主力,本来席淼还是你的主要竞争对手,我为此还多担心一层,但是现在很好,席淼自作孽不可活。按照目前的形势看,策划部没人争得过你。”
“嗯,那然后呢?”
“你竞聘的目标必定是策划部总监,而我现在是市场拓展部代理总监,但你也知道,在市场部,起码目前还没有一个能力超群的人敢和我抢这个位置。所以我认为,竞聘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转正的程序。”
喻言忍不住打断他的自大:“你怎么知道我竞聘的是策划部总监岗位?还有,你怎么知道市场部没人与你匹敌?而且,这次竞聘是自由发挥,如果你市场部的人愿意来我们策划部,自然也可以努力争取策划部的官职,不是和高考专业报名似的,只能限定一个类别。”
“什么意思?”他眼睛里透出迷茫,“难道你竞聘的不是策划部岗位?”
“当然是。”喻言迅速为自己圆谎,“我是在提醒你一种可能,策划部不是我一定当家,市场部也不一定只有你一个人能行。公司其他部门的能人很多,他们很有可能流窜作战,出其不意。”
林思丛再次流露出其贵族式的自信,“不会,如果我们俩不在一个部门争夺,以现在的人员实力,没人能威胁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