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倒是成王妃的好福气了。”吉妃的语调微有些变,凌诗沐抬头瞧见那个女人正直直地望向慕容成,秋水眸子颤动了几下,突然间闻到一股浓烈的酸意,脑海里蹦出一句,“他们,有一腿?”
当这个淫秽的想法蹦到凌诗沐脑子里时,她连忙抹得干干净净,二十一世纪的人就是会多想。
皇上呵呵一笑,打断了她的思绪,“好好好,这样朕才放心啊!来,坐下。”大家立刻各就各位,吉妃坐在皇上左侧,慕容成右侧,梅妃坐在吉妃的下手,脸上满是不甘。慕容姝挨着凌诗沐坐在慕容成身边。
吉妃脸色沉重,开口道:“皇上,每到青凤宫,臣妾便想起亲姐姐来,今日姐姐不得前来,做妹妹的特地安排了一支‘凤领舞’与皇上同赏,不知如何?”
皇上叹了口气,“吉儿果然善解人意,朕的皇后必也心中欢喜,开始吧。”
皇后是吉贵妃的姐姐?凌诗沐脑里瞬间想起大玉儿小玉儿,大周后小周后,心里想这做皇帝的当真是贪心啊,姐姐要了妹妹也要,不禁为那未曾谋面的皇后叫起屈来。
音乐声起,两列歌女举袖扬帕从厅两侧款款旋入,吉贵妃站起身行个万福,轻飘飘地扭着细腰到了厅中,伴随着乐伎的弹奏,众女的衬舞,悠悠舞起来。如玉的耳垂上吊着的亮紫珠光坠,随姿晃动,甚是柔美,果然如万花中的凤凰一般,翩翩领舞。
皇上两只老眼看得痴迷,忽而面上显现出无尽的忧伤与悲郁,他的手渐渐握了紧,缓缓地移到胸口,龙目一闪,竟有两行浊泪流落,再无往日君主的威严神态,倒如多情儿女一般。梅妃瞧在眼里,连忙坐到吉妃的位置上,举香帕去拭。凌诗沐注意到皇上的双肩在不停地颤抖,很是吃惊,看了看慕容成。
慕容成回了她一眼,平静冷淡,继续凝视厅中的舞蹈,对皇上的举动不以为怪。
许久,吉妃才收姿回立,浅浅一笑,对皇上弯腰致礼。
皇上抹抹眼,招手让她过来,沙哑着嗓子道:“爱妃真是朕的贴心棉袄啊,想这舞,除了当年陈皇后外,又有几人能跳得如此尽情?”他提到“陈皇后”三字时语含深情,双目耀着动人的光茫,足以令在场的嫔妃羡煞妒煞。“朕的陈皇后啊!”他痛苦地申吟了一声,抱住了头。
想不到这老皇帝竟这般念旧,凌诗沐只觉得脸上滑溜溜的,伸手摸了摸,竟是自己的泪水,不知不觉中她被这皇上感动了。
是不是自己也渴望被一个人如此地惦念?可那个人早已随风而去,而且他也不会,他的爱便是一阵风,永远不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更何况两世相隔,连相见也遥遥无期了。
吉妃惊人(3)
她的举动被慕容成瞧在眼里,浑身一震,她在哭?
那双大眼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那般的纯洁那般的清溢,
她是真地哭了还是装出来讨父皇的欢心?他的眉打起了结。
吉妃见皇上如此,忙唤下人换了支轻快的舞蹈,皇上才逐渐缓过神来。梅妃见吉妃近前,拿着帕子给皇上拂泪,装作无意,仍旧坐在吉妃的位置上,没有动身的意向。
好个吉贵妃,嘴角轻笑,也不释问也不坐梅妃的位置,只是站在皇上面前与他耳语,转移他的注意力。皇上见她老站在身后,便道:“吉儿快坐呀!”一瞧,梅妃正稳当当地坐在他旁边,把吉妃的位置占了,面上微微一沉。
梅妃知趣,只好退后,心中暗骂,小狐狸精,又输给你了,开口道:“吉妹妹明知皇上心里不忘陈皇后,为何今天又编排这样的舞蹈扰乱君心?太医说了,皇上晚年可是经不起过大的刺激。”
皇上见她娇滴可怜之样,心疼已然不及,哪里还去怪罪,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宝贝吉儿,你没错。”拿眼狠狠瞪了眼梅妃,他知道她是在争风吃醋,所以没过多的追究,梅妃的脸登时黑得像块炭。一旁的凌诗沐脸却“刷”地一下红了,仿佛皇上这句“宝贝”是说给她听一般,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她不知道,她心灵深处渴望这个词太久了,可那个人却从来没跟她说过,哪怕是开玩笑也没说过一次。
该死,又想到他了!现在已经不在学校不在那个时空了,干嘛还要这样伤心呢?
吉妃笑了,笑得很开心,“皇上,臣妾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不过忘在吉祥宫了,去取如何?”
皇上搂着她没放,“叫个下人去就可以了。”
吉妃撒娇地摇头,“我去取才能显出心意啊。”
“那让朕陪同爱妃前去。”
吉妃小孩子似地点了下他的额头“这么多客人,你怎么走得了?”言毕挣扎着站起来。
“那好,快去快回啊!”皇上没有动身,目送她远去。
“吉妹妹倒是心思灵巧。”梅妃说了一句,不知是夸还是贬。
皇上一笑,“梅儿,今日怎么不见朕的狐儿来请安?”
梅妃轻轻道:“皇上现在才想起狐儿来,他这几日去大雪山了。”
皇上眉一扬,“又去大雪山了?这孩子,真是对朕的事如此上心。”
梅妃眼角都是笑,“他呀,整日里‘父皇父皇’挂在口边。对了,灵王殿下也没来啊?”
皇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了看慕容姝,对上他严厉的眼神,慕容姝心一凛,不敢做声,靠近了点凌诗沐。
“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