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佳夕捏捏手掌,没有回答他的话。
再打他一巴掌倒是无所谓,可自己的手打得生疼,他皮糙肉厚的,像是百毒不侵。
反倒是易佳夕,休息不足,再加上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情绪激动之下,忽然有些手脚发软。
她推开易嘉泽,在沙发上坐下。
易嘉泽忽然笑了笑,他给易佳夕倒了杯温水,走到她面前把水递给她,易佳夕看了眼,没接。
“放心,我没下毒,”说着,易嘉泽又补充道,“这杯子是新的,我没用过。”
易佳夕接过来喝了几口,余光发现他一直在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浴巾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
她不耐烦地说,“把你衣服穿好。”
易嘉泽“哦”了一声,转头往卧室走,他步伐慢悠悠,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不知在哼着什么调。
等他再次出来,总算穿整齐了,t恤和一条灰色运动裤,比刚才顺眼。
他走到沙发边,用膝盖把矮桌推远,大大咧咧地坐上去,和易佳夕面对面。
“我能知道为什么挨打吗?”
易佳夕把水杯放下,“打你就打你,还非要理由吗?”
她向来觉得跟这人不在一个脑回路上,刚才激动之下打了他,单纯是为了出气,真没打算跟他理论什么,或是要个说法。
跟疯子有什么可理论的?
说完,易佳夕起身要走,却被易嘉泽拉住手腕。
他简直无脸无皮,居然跟小孩儿一样,轻轻摇着易佳夕的手臂,“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易佳夕愣了一下。
她第一反应是要甩开他的,却不知为何,忽然想到小时候,易嘉泽也经常这样摇着她的手,固执地望着她,“姐姐,带我一起去玩吧,我保证不乱跑。”
这些记忆久远到模糊了细节,只残存一些晦涩的情绪,和在时光里,已经难以分辨的感情。
爱不是爱,恨不是恨。
易佳夕沉默了会儿,“你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
“不清楚,”易嘉泽摇头,“我做过太多事情了,不知道你指哪件。”
尽管易佳夕跟他很不对付,但易嘉泽这种我行我素,坏得理直气壮的态度,有时候不得不让人佩服。
当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步,旁人反而无从指责。
易佳夕说,“一月一号凌晨,我家停车场,有印象了吗?”
“哎?他跟你告状了?”易嘉泽笑了,一边仍抓着易佳夕,一边展臂去够沙发上的烟盒,“好没意思,居然告状,我就从来不告状……”
“不是他说的,”易佳夕皱眉:“能不能不抽?”
“能啊。”易嘉泽真的不抽,他撒开手,平淡里带一丝好奇地望着易佳夕,“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吗?”
易佳夕不答,她冷冷的睨着易嘉泽,“不要到处惹事生非,摔下来那天,没人会帮你。”
“我摔下来那天,你是不是最高兴?公司,家人,都还给你,到时候你乐意管就管,不乐意管,就请几个职业经理人,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推荐几个不错的。”
易嘉泽眼神直勾勾的,语气真假难辨。
易佳夕无所谓地笑笑,“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