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沈家医馆的内堂传来一声尖脆的声音。
一个身穿翠绿色衣服,脸上抹着一层浓厚的脂粉的女人坐在内堂的侧座,最显眼的则是她右耳上那朵大红花,与正中央身着朴素的罗氏显得格格不入。
“沈夫人你就放心吧,沈姑娘的亲事就包在我张媒婆的身上。”
“那小女的事就拜托张媒婆了!”罗氏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张媒婆的身上,对她自然是相当的客气。
临走前,罗氏塞给了张媒婆一百两的银票,张媒婆笑着接了过来,然后高高兴兴的离开了沈家医馆。
对于女儿的亲事,罗氏向来出手大方,只要女儿能寻的一户好人家,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罗氏送走了张媒婆后,便不由的轻叹了声。
这已经是第六个媒婆了,这两年罗氏一直在张罗沈澜心的亲事,奈何沈澜心对这事一点都不积极,一听有媒婆上门就毫不客气的把人家给轰了出去,久而久之,便没有媒婆敢再上门,所以罗氏这才托人从外地找来的媒婆。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凤城所有的适婚男女都顺了父母的期望,纷纷嫁的嫁,娶的娶,全部配对完毕,怎么到了沈澜心这里就这么难呢!”
“交代清楚了?”此时柜台里传来沈怀赋的声音。
沈怀赋穿着一件深褐色的衣裳,双手带着白色的套袖,正在柜台里低头配着药材。
“该说的都说了!”罗氏语调平平,没有一丝波澜。
“你就不怕万一心儿这会回来撞见?”沈怀赋抬眼瞟了下她。
这时,罗氏转过身说道:“你什么时候看到她这么快就回来的,这会指不定在哪玩呢!”
沈怀赋听出夫人的话有些抱怨的口吻,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我看那,你这回八成又够呛。
罗氏一听他这么说,脸色便微微沉了下来,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事都怪你。”
“怪我?好端端的怎么又怪起我来了?”沈怀赋这时抬起头看向她。
“怎么不怪你?”罗氏脸上的表情有些波动。
“当年来咱们家提亲的也不少,就是因为你一直依着她的性子,把这凤城的媒人都得罪了,这下好了,如今连一个提亲的都没有,你说你是怎么当爹的,这事不怪你难道还怪我不成?”说着罗氏便单手一甩坐在椅子上!
沈怀赋见她生了气,于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说道:“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星儿的性子,她不愿意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哦,合着你就依着她?你看她整天穿着一身男孩子的衣服,到处闯祸,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像什么话。”罗氏想想便气氛,可又没辙。
沈怀赋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种事啊,就让它顺其自然吧,你越是逼的紧越是适得其反。”
罗氏没有说话,似乎是出了神,她可是花了一百两银子,如果这次还是不成的话,那一百两岂不是又打水漂了。
沈怀赋见她没有说话,便继续对她说:“心儿也老大不小了,她有自己的思想,你就由她去吧。”
罗氏闷哼了一声,“你倒是会说风凉话,好人都你做了!”说完便起了身进了内堂。
沈怀赋看着被罗氏拨动过沙沙作响的门帘,摇了摇头,然后又继续他手中的事。
说起沈澜心,模样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是一副秀气的面孔倒也让人过目不忘,如今都过了桃李之年,可就是不着急嫁人。
就在五天前,沈南星替父亲沈怀赋去了临县送药材!这不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此时,夜幕降临,夜色渐浓,月光悄悄地透出了云层!
“别跑。”一阵喊声从街上传来……
街上的人不由的纷纷朝声音的源头望去。
“你个不长眼的竟敢偷本少爷的钱,不要命了你是。”一个身穿名贵华服,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男人带领着几个人边追边喊。
“该死的,”前面穿着一身男装的沈澜心也明显有些累了,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忍不住骂了一声。
“你们几个快点给我追,今天本少爷非得逮住这小子不可!”于是几个人加快了速度。
这人也够能坚持的,为了几百两银子竟然追了几条街还要追,累得直喘粗气,非得想抓住她不可。
眼看几人就要追了上来,沈澜心暗骂,“还让不让人活了,就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人,真是视财如命。”
“而沈澜心实在跑不动了,便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回过头大喊道:“有没有搞错啊,都追了我六条街了,是不是的让人喘口气啊?你们不累我都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