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凛喝得醉醺醺地,夜半三更才回到家,刚躺上床,就却被其父亲叫了过去。
他踉踉跄跄地来到父亲的房间,刚跨门槛时,迎接他的就是一茶盏盖,他虽在醉中,但手脚依旧麻利,他飞快地闪躲到一旁,头才没被砸出一血窟窿来。
沈凛酒虫子都吓没影了,惊魂未定地嚷嚷道:“爹,您脑子糊涂啦?您这是要谋杀亲儿啊?”
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约摸四五十岁的模样,两鬓斑白,面庞凝着愠色,显然气得不浅,只听到他厉声道:“你自己说说,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沈凛喝了许多酒,这会儿脑子有些糊涂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搓了搓脖子,“爹,我想不起来了,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看着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沈父一口气险些上不去,大喝道:“你在江公子的婚礼上大喊着要什么苏小姐,苏小姐是你的,这些话你还记不记得?”
沈凛经父亲一提醒,猛然间想起全部事情经过,他有些诧异,他不过就说了几句,后面还被好友捂住了嘴,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他爹的耳中了?
见他一语不发,只道他心虚,沈父火冒三丈道:“你这孽畜,真是恬不知耻,你是想把人家姑娘的名誉毁了不成?你让人家以后怎么面对公婆,怎么面对自己的丈夫?”他捶胸顿足道:“老夫一生坦坦荡荡,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龌龊的儿子?”
他坦荡?胡扯。沈凛满腹委屈道:“此苏小姐非彼苏小姐,又不是所有的苏小姐都是他江怀谨的娘子,难不成我就不能有自己的苏小姐?”
他……他还委屈上了?沈父看着他咬牙切齿一脸愤愤的模样,差点气乐了,“你自己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成日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外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能看上你?”要是没有他给他张罗亲事,以后他就等着孤寡终老吧,可是看着自家儿子这德行,他都不好意思去祸害别人家的女儿。
沈凛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笑话了一番,心中愀然不乐,抻着脖子反驳道:“爹,您少瞧不起人,我这副好皮囊哪家姑娘看了不春心荡漾?”
沈父不耐烦听他讲这些有的没的,一拍桌案,严厉道:“明日你就随我去一趟江家,把此事解释清脆,免得两家发生误会。”
蚂蚁大点的小事也值得他亲自去一趟?沈凛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没必要,只是小事一桩罢了。”
沈父差点被他气吐血,“在你看来是小事,在别人眼里不是。你再敢说一句不,你就别出门了,在家禁足三个月。”
沈凛当即被唬得住了口,再不敢说一句“不”字。
沈父见他安静下来,这才看他顺眼一些,不由叹气道:“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了,待为父给你挑一门亲事,你娶妻后就好好在家念书,莫要再跟你那帮狐朋狗友整日只知斗鸡走狗,寻花问柳。”
沈凛见他父亲熄了怒火,便道:“娶人可以,但我要娶苏小姐。”
他不说还好,一说话就把人气得头疼,沈父当即变了脸:“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鬼样,还好意思挑人家?”
沈凛跳将起来顶嘴道:“我就好意思,我就挑,我就要苏小姐。”说着见他父亲开始找东西砸他,吓得一溜烟儿地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叫嚷要苏小姐,把沈父气得险些昏厥过去。
***
苏灵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盯着那红艳艳的帐顶看了会儿才蓦然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她慌张地往身旁一看,江怀谨不在,她莫名地松了口气。
她一动身子,火灼般的疼痛立刻侵袭而来,令她忆起方才可怕的经历,脸色瞬间有些惨白。
趴在床沿打瞌睡的素竹听到床上的动静立刻惊醒过来,见苏灵筠目光空洞地躺在床上,不由担心地问询:“小姐,您没事吧?”
方才在外头她听到苏灵筠的惨叫,内心担忧极了,只道是江怀谨在床笫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他一出来,素竹就冲了进来,看到自家小姐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吓得她赶忙探她的呼吸,确定无事后,又着急忙慌地检查她的身体,幸好,除了胸口有几道很明显的红痕,其余地方并不见有什么伤口,江怀谨只是粗蛮了些,并没有什么怪癖。
素竹想不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在床笫间竟这般可怖。还是说,他根本是故意这么折腾她家小姐?
穿上素竹递过来的衣裳,苏灵筠轻声道:“我没事。”方才喊得狠了,声音有些沙哑,想到方才屋里的动静都被素竹听了去,她脸上有些臊意。
身上汗津津的,苏灵筠很想洗个澡,然初来乍到,她也不好向人要水。
“夫君何时离去的?”苏灵筠问,她并不知道江怀谨何时抽离的,到了最后,她感到无比的吃力就昏厥了过去。
素竹摇了摇头,也说不清楚江怀谨是何时离去的,累了一天一夜,她脑子有些迟钝,未曾深思便道:“屋内动静停下来没多久,他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