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见一个相貌艳美的绿衣女子慵懒地斜卧在院中竹榻上晒太阳。
云娘坐在榻边竹凳上,耐心地给她修指甲,苦口婆心道 你就别再跟公子拧着了,你惹了他,自己也遭罪。过几天,要送你去见你娘了,你再这样,你娘见了,该多伤心。”
女子听了,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回头看见无忧站在门口,美目一窄,朝她勾了勾手指,“小丫头,过来。”
无忧嘴角一抽,居然被人叫小丫头,照着女子脸上不正常的病态白,可以猜到,她就是众人口中的绿鄂。
云娘抬头,忙站了起来,对无忧道 这是绿鄂姑娘。”
无忧微笑着一点头,大大方方地过去,在云娘坐过的竹凳上坐下,“听说你身体不大好。”
绿鄂眸光一冷,转而又一笑,那冷荡然 存,“托你的福,现在好多了。”
“不用客气。”无忧以为是用她的血入药的原因,“你是生的什么病?我好象懂些医,或许能帮你出出主意,调养一下身子。”
绿鄂嘴角浮起一丝不屑,抬手看着自己修尖的指甲,“你那点医术,岂能及得了我的医术的百分之一。我都无可奈何,你奈何得了什么。”
云娘见绿鄂口气不好,皱了皱眉,也不知公子让她恢复正常,到底应不应该,“绿鄂, 跟姑娘说话呢。”
绿鄂瞥了云娘一眼,“我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如果嫌我说话不好听,不听就是。”
无忧怔了一下,“我不知你会医,见笑了。”
绿鄂抬手来探无忧额头,无忧本能拿手挡了,绿鄂皱眉,“我只是看看你会不会因为失忆,人也变傻了。”
无忧皱眉,这姑娘还真不讨人喜欢。
“绿鄂。”云娘拧眉喝止,“你再这样,我送你回屋。”
绿鄂笑了,“好,我不说了。”
无忧觉得与她一起,甚是无趣,不如四处走走,刚要起身,绿鄂又道 我一个人闷得很,不如陪我聊聊。”
“我什么也不记得,不知聊什么。”
“我们可以聊男人,比如宁墨……”
“绿鄂。”云娘有些忍捺不住。
绿鄂不满道 什么都不让人说,倒不如让我变回以前的样子。”
云娘即时噎住,半晌才道 你胡说八道,小心公子回来会恼的。”
“这么多年了,他恼我还少?”绿鄂不以为然,吹了吹长指甲,“恼多一回,恼少一回,又有什么区别。”
无忧听着很不是味道,昨天宁墨向她讨了血去以后,她隐约听见云娘向宁墨问起绿鄂的事,宁墨对云娘说,她如今什么也不记得了,胡乱摸索,反生误会,倒不如什么事都摊开来,该如何,便如何。
宁墨说她是他奶娘的女儿,但这时听着,二人的关系,不象这么简单。
如果是别的事,倒也罢了,偏偏涉及宁墨,她黑暗中的引路灯。
重新坐正,“那好,你说,我听着。”
绿鄂不急着说话,笑笑然地对云娘道 亲王府不是送了新鲜的梨果过来,我胸口正闷得慌,你帮我去蒸上半个。”
云娘不放心地看了无忧一眼。
无忧道 你去吧,我来照看绿鄂。”
云娘心想,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才不放心,凭着绿鄂的狡猾,凭她怎么盯,也是盯不实的。但既然公子放了绿鄂出来,自有他的打算,便无需她一步不离的盯着。
虽然不放心,仍点了头,“劳烦姑娘。”
绿鄂目送云娘进了厨房,才勾唇一笑。
无忧手支了下巴,“云娘听不见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绿鄂挑了挑眉,“原来没傻。”
无忧扁嘴,失忆不等于变白痴,亏她将将还自吹医术了得。
绿鄂向她凑近些,小声道 我把宁墨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