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这些,之前的种种不合理,也变得了然。
不凡漫吸了口气,问道:“当年,你是为了了了进的‘常乐府’?”
“只是其一,其他原因,你不必再问。”
现在是无忧最痛苦无助的时候,他不能让她一个人走这段路,他得陪着她。
今后的事,难以预料,他害怕这些事,现在不说出来,以后再没有机会。
现在告诉不凡,如果有朝一日,不凡重振桫椤氏,必会报宁岸之恩,善待了了。
只有惜了了平安快活地生活,他才有脸面对养父的种种恩情。
不凡苦笑,一直认为是宁岸愧对妻儿,才吩咐宁墨照顾惜了了,如今才知道,愧对惜了了母子的,不是宁岸,而是他们桫椤一氏。
隐隐还觉得宁墨入府与无忧有关,但他不愿说,也不能再问。
他现在更关心的,却是另外的一件事。
凤止刚才来过,告诉他那日前往‘暮言轩’,却见无忧正和开心一起,他不便上前,远远等着,结果见兴宁回府,惊愕之下,上前将她缠住,等将她骗往婉城,府中已经没了无忧的身影,只看见千千拿了封书信去寻王妃,于是不凡让他转交给无忧的信,直到方才才交到无忧手中。
不凡听完,只有苦笑。
正是这个意外,才令他和无忧落到今天的地步,实在无奈。
除了这个消息,凤止还告诉他,惜了了已经得知无忧的下落,只不过防着被兴宁察觉,才暂时故作不知,在打听无忧下落的同时,得知长宁为南朝睿亲王选了王妃,并已经得了皇上恩准,择日宣布配婚。
无忧得知这事,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他光是想想就心痛如绞,然他现在卧床不起,又在皇姐的地头上,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想瞒过皇姐,任他有天大的本事,这时却什么不能做,否则只会伤害无忧的性命。
想着这些年来,以为无忧已经不在,无论他如何将人心玩于指间,但对着窗着的墨梅,却是何等的无奈和绝望。
无论如何,他只要她活着……
只要活着,就没有不能解决的事。
“无忧可知我在这里?”
宁墨冷答:“不知。”
不凡略松了口气,“代我好好照顾她。”
“她不再属于你。”宁墨的声音冷而决绝,“我曾将她交给你,你不能好好待她,我不会再将她交给你。”
不凡轻抿了薄唇,蹙紧眉头,凝望向宁墨,宁墨眸冷转来,不避不让的迎上对方的眼。
酷似的眉眼,无硝烟的战火在二人间燃起,互不相让。
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凡和宁墨心照不宣地同时缓缓转开视线,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宁墨为不凡拉拢褥衣,重新盖好锦被。
不凡凝看着宁墨冷得不近人情的俊美面庞,他与自己的真容真的好象,无论他再执拗,都是自己的亲弟弟,和自己流着一样的血,“这些年,你可恨我?”
“你尽力了。”宁墨吸了口长气,慢慢呼出,不凡只有表面这样不理不问,才能令他一直瞒下身份,否则他们一样的眉眼,骗得了谁?
不凡表面上宠纵兴宁,对他所受的苦不闻不问,私下却细细地为他打点一切,令他可以随时安然脱身而去,否则也不能有他今天的任意行走。
不凡微微一笑,宁墨能亲口承认是他的亲弟弟,真好。
眸色微黯,只要能再找到三弟。
脑海中浮出开心阳光般的笑容,总是那么浪荡不羁。
如果他是三弟,该多好。
院中传来长宁的声音,“你们在这儿候着。”接着又象是对谁说了句,“叶儿,你跟我来。”
陌生的女子娇柔的声音传来,“是。”
细碎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长宁又道:“你在门外等着。”
那个叫叶儿的女子,又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