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车的催得厉害,全公公很是为难,我叫装车的尽量磨蹭,才多挨了一个时辰,好在你赶到了。”三姑娘如释重担。
“全德没说什么么?”开心将马栓在柱子上,往里急走。
“什么也不肯说,说非要与你见面才说。”三姑娘站在原地,不再进屋,“我就不方便进去了。”
“谢谢你。”开心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儿女私情,她真是个好伙伴。
三姑娘低头笑了笑,心中微苦,与他只能如此,“这些日子郡主除了有一晚和不凡一起去了趟桦树林,再无其他,根本没有能用上我的地方。”
开心轻笑点头,“你欠我的情,也算还了。”
三姑娘心中暗叹,宁肯一辈子欠着他的,扬脸笑道:“快去吧,人家等你几天了,实在是等不得了。”
“好,我们稍后再叙。”开心大步进屋。
三姑娘上前帮他带上房门。
屋里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起身,向他急行过来,到了他面前,屈膝就拜,“全德叩见三皇子……”噪声尖细,竟似宫中太监。
开心忙将他止住,扶了起来,“虽然此下无人,但得多加谨慎,不可再如此称呼,更不可行此大礼。”
全德点头起身,握着开心的手,眼睛慢慢湿润,“是。”
开心笑了笑,扶他坐下,“您这么大年纪,还让你奔走,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能为三……公子奔走,是老奴的荣幸。金铃……可还好?”
“母亲还好,只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
全德舒了口气,“这就好。”
开心看看天色,离天亮已经不远,“你天亮一定要走?”
全德点头,“三姑娘叫人故意捣毁了一些首饰,才得以拖了这些天,如果再耽搁,皇后怕是要起疑心了。”
“也是。”开心叹了口气,“上次托你打听的事……”
“这么多年,能服侍皇上沐浴的只有皇后,而且皇上身边的人,就算换人,也都是从皇后娘家送进宫。以前众人只觉得是皇上和皇后夫妻恩爱,但上次听公子一说,确实觉得可疑。奴才就留了心,没多久一个新被宠幸的宫女多了句嘴,说皇上房事也从不脱衣裳,当晚就被处死,看来皇上真的有许多不让人知道的秘密。”
开心冷笑,果然……
“公子,下一步奴才该怎么办?”
“你什么也别做了,光看,光听,记在心里就好,千万不可有任何表露。”
“这……这是为什么?都打听到这份上,只要能近得皇上的身……”
开心抬手阻止他说下去,“皇后允你出来,就是对你起了疑心,想借此试探你,如果回去,再有异样举动,就可以证明他们的猜测。你此次回去,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仍如以前一般,贪财好酒,他们越是觉得你是散慢,才越放心留你在身边,只有这样,你才能一直活下去……除非,你肯听我的,不再回宫。”
“当年受娘娘之托,就算看着她死在面前,也不能暴露身份,给公子们留条后路。结果当真眼睁睁地看着娘娘走上绝路,连泪都不敢流一滴。这一等就是十五年,总算盼到公子长大成人,怎么能就此离开。奴才说什么也回去的,如果奴才不回,公子在宫中真的没有人了,一旦有什么事,也不能知晓。”
开心叹了口气。
“公子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打算。”开心浓眉微锁,“还有别的一些事,我需要弄明白。天快亮了,准备启程吧。”
全德又给他行过礼,才开门出去。
三姑娘进来,见开心闷坐在那时,倒了杯茶过来,递给他,“打听到想知道的事了吗?”
开心接过茶,不答三姑娘的话,反问道:“那批货,你是如何捣毁的?”
“是已经上路,与送军晌的马车碰上,晌银倒下来压的。全公公发了一通脾气,揪着对方头领,要赔。押送晌银的又哪里是吃素的,但见全公公是穿着二等太监的衣裳,才没敢发作,报到了太子那里,由太子出面,叫我们重做的,文书也是太子派人送往京城的,皇后再精明也不会怀疑到全公公头上。”
“做得很好。”开心这才将茶一饮而尽,将茶杯搁在桌上,起身,“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