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君千翊冷眼朝他一扫,道:“颁诏全国,暗帝和宸妃已被斩首,朕念其二人曾经侍奉左右,特赐厚葬。”
尚书刚想开口,却被君王不怒自威的表情给震慑住了,连忙点头应允。
“是,臣这就拟诏。”
君千翊走下王座,刻意挺直了脊梁,心底却是深重难言。他知道,她这一离去,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莫名地自嘲一笑,原来……他也会害怕失去。
三五家茅檐农舍散点在山腰湖畔,倒映在水中更显得清幽宁静。屋后是大片的松柏桃李,篱笆上则爬满了豌豆花。
水濯颜牵着无音的手走进农舍内,花卉满庭的小院子倒也优雅恬静。
“本想找家驿站让你好好休息,怕节外生枝,于是赶来齐翾时买下了这间茅屋。”
濯颜回头对无音一笑,道:“无音要不要和为夫过一下采菊东篱下的生活?”
无音依偎着他的手臂,柔声说:“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他含笑,领着无音进入屋内。
濯颜轻柔地抚平她被风吹散的乱发,即便一身囚衣,她却依然美艳婀娜。一笑,白皙的脸蛋上就浮现一抹诱人的红晕,恰似雪地里盛开的一朵芙蓉花。
“色色,让你受苦了,是我不好。”
无音望着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即便是委屈也觉得甜蜜,只是眼里依然颤动着泪花。
她凄然失神地低垂下头,呜咽道:“对不起……濯颜……我们的宝宝……宝宝没有了……”
她想做一个温柔的妻子,一名慈爱的母亲,可是上天却把那个孩子给夺走了。
濯颜痛心疾首,凝滞的目光怔了半晌,她的泪水沁湿了他的衣衫,冰凉入骨。
双手紧紧地将她揽入怀中,他负疚地亲吻着她的发鬓。
“别哭啊,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会有许多的小狐狸。色色……别哭……”
无音抬头,抽泣着擦去眼泪,她挤出微笑,红艳艳地唇角含情脉脉地向上翘着。
“你说的对,我们会有许多小狐狸,到时候他们会争着喊我娘。”
濯颜俊慧的面庞添了一许微笑,“好了,别哭的像只小花猫似的,多大的了人。”
他这才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曾经承受着怎样的痛苦,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就这么逝去了,他的心来的比谁都痛,只是在她面前,他不能表露出来,那样她会更自责。他心爱的女人看似无心,其实内心比谁都敏感细腻,只是她习惯了在大家面前露出坚强的一面,其实他更喜欢她在自己怀里撒娇哭泣的模样。
光顾着向濯颜诉说连日来的苦楚,无音这才注意到,农舍内只有她和濯颜二人。
“濯颜,云隐和颀雪呢?他们在哪儿?魈独自留在法场不会有事吧!”
“瞧你急得,究竟让我先回答哪个问题?”濯颜故作妒意地嗔道。
无音扯着他的衣袖,整个人都贴在了他怀中。“说嘛,我很担心他们呢,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濯颜干脆将她抱坐在腿上,正色道:“我说了你可不能急。”
难道他们其中一个出事了?无音虽然万般焦急,但是只有强自镇定。“我保证,这回你可以说了吧。”
濯颜这才娓娓道来:“颀雪的魄术被封,一直昏迷不醒。后来经由离魄师莫言提点,他们有位师叔正在红尧国云游,只有他可以解除封印。时间紧迫,云隐已经先一步带着颀雪赶去,我承诺他不日将带着你去同他会合。”
颀雪一直昏迷不醒!这个消息让无音一惊,情急地问:“他还好不好,有没有生命危险?”
“现在并无大碍,就如沉睡了一般,只是时日一多,我怕他……所以才让云隐先行一步。”
无音怔怔地点头,“你说得没错,他一定会没事的。”
“你也累了,今晚好好歇息一下,明早我们就赶去红尧。”
无音惬意的泡在浴桶里,桶内飘着许多的花瓣。看起来濯颜是花了心思的,有些还是安神去乏的草药。
濯颜拿着大浴巾走了进来,笑道:“行了,你都泡了半个时辰了,时间也不宜过久。”